他站在阳台上，把烟送进嘴里，好像拖把走了之后，石头在这里的痕迹也全部消失了。

徐向南今天没有应酬，所以回来的早了几个小时，他发现冯华年正在阳台抽烟，就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一起站了出去。

“今天怎么想起来抽烟了？”徐向南把冯华年手里的火机拿过来，给自己点上烟。

“下班早，没什么事干。”冯华年说。

“正好我也下班早，咱俩可以找点事做，”徐向南回头一看，“哦，没有狗了，我说怎么这么安静，那也不用再出去遛狗了，做点什么呢？”

冯华年笑了一声，吹了一下烟头，烟灰飘了下来，徐向南皱着眉头把烟灰缸递过去，拍拍落在他袖子上的烟灰：“抖烟灰缸里，吹它干嘛。”

“石头教我的。”

徐向南呵呵一声：“幼稚。”

冯华年也觉得此时此刻做起来很幼稚，但那天晚上在半山腰，他感觉还是有一点浪漫的。

“南哥，”冯华年靠在围栏上，看着手里快燃完的烟，说，“你那天说的事，我想好了。”

“哪件事？关于小曲的？”

冯华年摇摇头。

“关于我们的？”

“嗯。”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徐向南往冯华年身边靠了一点。

冯华年看向他，微微笑着还是冲他摇了摇头。

徐向南没有失落，他只是有点失望，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问：“因为什么？小曲吗？”

“跟他没关系，我最近和他没怎么联系了，”冯华年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又看向徐向南，“喜欢你的是大学时候的我，现在我已经二十七了。”

甚至再过几个月他就二十八了，八年过去，他幻想里的人似乎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了。

徐向南沉默了一阵，随后点点头，他接受地很快：“好，了解，我不会强求你，你也不用有压力，对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冯华年了然一笑：“我没压力，我知道，你可能只是在外面漂久了，想暂时找个安稳的地方停留一阵，于是你就想起了我，说喜欢应该没多少吧，更别说爱了。”

徐向南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冯华年的背：“你也真是长大了，以前这种实话你都不说的。”

“以前是喜欢你，现在已经不了。”冯华年说。

把这些话告诉徐向南之后，冯华年不仅没有压力，他轻松了很多，甚至和徐向南相处起来都随意了很多。

“小年，你五一放假回老家吗？”晚上临睡前徐向南问他。

“三号回去一天？有事？”

“我想你陪我去买台笔记本，我那台不行了，我不懂这些，我看你那台就比我这个强得多。”

冯华年对电脑浅浅有些研究，懂得也不多，但比徐向南强，他就答应了。

晚上他想问问石头，石头很晚才回消息，叫他直接去电子城挑，然后给了他几个型号，说是他同学里用的比较多的。

‘我们画图用，他开个office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石头又发过来一个及其不屑的表情。

‘你五一忙吗？’冯华年问。

‘忙，有工作。’

冯华年就没有再问，他以为石头和以前一样要去游泳馆教课。

五一假期的前三天，石头都在大剧院待着，剧院这三天在进行公益讲座还有公益汇演，上次他们活动小组的人全都报名来做志愿者。

石头穿着个志愿者的红马甲，给剧组卸道具往剧院里搬，同样穿着红马甲的宁非凡拿着一沓传单朝他跑过来，拉着石头的马甲就往外拖。

“干什么？”石头把他的马甲从她手里拽出来。

宁非凡又拉住石头的胳膊，往前面商城跑了几步，贴在玻璃门上指着前面柜台前的两个人问：“那是年哥吧？”

石头皱起眉头，冯华年和徐向南在一起，看徐向南手里提着个笔记本电脑的盒子，应该已经买完了，现在是还要买香水？

“你不认识吗？”石头转身就想走。

宁非凡又把他拉回来：“那他旁边那男的呢？”

“他朋友。”石头撂下三个字。

宁非凡脸色很差，石头问他怎么了。

“我刚才跟了他们半天，我觉得那男的很眼熟，他大学是不是在北京？”宁非凡问他。

徐向南和冯华年一个大学，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他叫什么？”

“徐向南。”

宁非凡的脸瞬间就黑了：“就是他。”

她看着徐向南和冯华年谈笑风生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话在嘴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盯着柜台前两个人看了很久，才转向石头问：“那男的是个同性恋，年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