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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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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每天都会去看球球,它吃了三天药,进食有所好转,但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在门卫室门口被一条绳子拴着。

学校里除了动保社团的学生很少有人去看它,一只不怎么互动的病狗,毛掉得也不怎么好看,而且还会偶尔冲生人狂吠,它在学校的一众流浪动物里实在不怎么受欢迎。

吴叔说,球球昨天晚上没缘由地突然开始狂叫,它怕惊动学校领导,揍了一顿才安生。

“狗得抑郁症是会这样,你不要打它,小心被咬。”石头给吴叔解释。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想着不行就送到乡下去得了,要不是我闺女不让我早送走了,她非要养,天天到处出差怎么养嘛。”

吴叔一直在念叨球球的麻烦,石头让他再把球球留两天,回去的路上找冯华年说了吴叔的打算。

自从那天吵完架后他们就没怎么联系了,仅有的联系也只是关于球球的,对于冯华年有没有和徐向南谈恋爱,徐向南值不值得爱这些他平时最在意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明天我们去把拖把送回去吧。”冯华年在电话里说。

“那我去接它。”

“我跟你一起。”

“你不上班?”

马上要五一长假,节前两天省实验要举行春季运动会,都是给学生放松的项目,当然冯华年也轻松,不用一整天都在学校里守着。

第二天早上开幕式结束,冯华年把班交给陈喜悦,然后就回家了,他把拖把的东西收拾好,罐头先少拿几个,狗粮都带上,还有那个它最喜欢的小窝。

拖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以为是出去玩,冲冯华年一个劲地摇尾巴。

冯华年蹲下去把它抱进怀里,揉着它的头说:“石头会每天去看你的,你不喜欢那里我们就回来。”

拖把还是没听懂,伸着舌头舔冯华年的下巴。

石头下课就过来了,他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周末下雨时冯华年借给他的衣服。

冯华年把衣服拿出来,石头洗过了,也叠好了,叠的方式和他提前放在床上的那套一样。

石头叠衣服的手法也是跟他学的,因为冯华年看不下去石头把衣服团成团塞进衣柜,只要塞不满就使劲往里塞。

他把石头的衣服又放进那个纸袋里,拎出来给他。

石头没有骑车来,他们带着拖把和一堆东西,打车去了学校南门。

吴叔看到拖把的时候明显一惊,石头也没编什么谎话骗他,吴叔也不在意,石头连之后的打算也告诉了他。

“不行我就把它买回去。”他怕吴叔不把拖把还给他。

“好说好说,”吴叔靠在门框上看着拖把,“一只小狗娃而已。”

冯华年把拖把放在球球面前,拖把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冯华年腿后面,球球抬起头,闻闻拖把,又趴下了。

快五个月了,这对母子好像早就忘了对方。

冯华年和石头一直在那里呆到中午,拖把和球球熟悉了点,它一直用肉乎乎的脑袋顶球球的肚子,一开始球球还会冲它呲牙,次数多了球球就默许了,继续趴着,任这小家伙作妖。

他们一起去大学食堂吃了个饭,冯华年就走了,他下午还得回学校,一到运动会班里多少都得有点刺头要逃课,石头下午也还有课。

石头的话变少了,在食堂门口和他道了再见就转身走了,冯华年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出几步,又转头看了眼朝教学楼跑去的石头。

繁茂的林荫道里,石头敞开的外套随着奔跑一摆一摆,头发也一并扬了起来,露出好看的额头。

石头依旧是个漂亮的石头。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他是在大学时候遇见的石头,如今会是什么样呢?

他晃晃脑袋,哪有那么多如果,石头和他喜欢的类型的重合少得可怜,就算大学遇见,他也难会多看这家伙两眼。

下午点完名,看了两场比赛,冯华年就回办公室坐着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他和王征,一到运动会老教师们几乎都不来,来的都是班主任,还得是他们这种走也不敢走留又不想留的新班主任,只能退而求其次躲在办公室里清净清净。

王征在煲电话粥,他在看小说,一部悬疑小说里大部分都在讨论爱情和性/欲,讲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多么错综复杂,因为性/冲动而衍生出的爱,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叫炮友变情人,一方非自愿的情况下叫斯德哥尔摩,这就和悬疑扯上关系了。

很多成年人总是以爱为借口产生性,或是以性为目的教唆自己产生爱进而再度进行性/行为。青春期的荷尔蒙是懵懂的冲动,成年人的荷尔蒙是理性的冲动,因为大部分成年人是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冲动只是个借口,更重要的是各取所需,或者满足自己。

他把书合上,最近看的悬疑小说都是这个流派,下次要找本硬核推理来看看。

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难得清闲的下午工作,就开始偷听王征聊八卦。

“哥哥,你听我说,喜欢你的人,她干什么都会想着你,拿你当备胎的人,只会在她需要你的时候想起你......不是,道理你都懂为啥还跟她耗呢......你就是贱的,滚吧。”

王征挂下电话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看到冯华年在看他,就拉着椅子过来吐槽。

“你说我哥们儿是不是有病,备胎当了十几年了就是舍不得放手,你说他图什么?”他拍着桌子问冯华年。

冯华年缓缓摇头,王征还盯着他,于是他就说:“也可能他只是在自我满足。”

王征豁然开朗:“就是这么回事,还是贱的。”

冯华年看看外面的太阳,要慢慢往下落了,他站起来对王征说:“再去点个名我就走了。”

王征跟他摆摆手。

现在才五点,冯华年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春天的太阳像橙色的灯,明亮又温和。

他在想,这个太阳很像大学时期的徐向南,可是大学时期的徐向南到底是什么样呢?他们那时候其实也算不上最亲密的朋友,徐向南的朋友很多,而他就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样,看着太阳就开始幻想,到最后就变得只记得自己的幻想,也不在乎这些幻想是否属实。

不过幻想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晚上回到家,一开门,没有拖把跳出来扑他的腿了,他关上门走进去,沙发又变得乱糟糟的,冰箱里的菜也没有了。

他的心里有点失落,他想吸烟,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打开里面只剩下几根。

徐向南有时候忘记买烟就会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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