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盖着薄被子,听着雨声,闻着雨水打在新鲜树叶上的气息,不用陪徐向南,不用陪石头,想什么时候睡觉眼睛一闭就又能睡过去。
这场雨下得真是时候。
他和石头这一周没怎么联系,虽然他这周确实很忙,早上收到的消息晚上才有空回,但是他也觉得,石头可能被他周一说的话气到了。
徐向南在这里住一个月也快到期了,他想等徐向南走了再去哄吧,他没精力同时应付两个人。
他又睡了一觉,一觉睡到中午,雨还在滴滴答答一直下。
家里有菜,不用出去买,冯华年做了点饭边吃边看电视。
那顿饭吃得很慢,午饭时间拉长到了一整部电影,其实他早就吃饱了,只是盘子里还剩下不少菜,他就在电影时间里一点一点吃,直到把所有菜都吃完。
石头在他家吃饭的话他们很少会剩下菜,那家伙胃口大,只有不够吃的时候,就算菜做多了石头也会吃完,然后在按着肚子嚎要撑死了。
吃得太饱,他坐在沙发上不想动,电影已经开始播放字幕了。
接下来干什么呢?
冯华年放空地看着白色字幕在黑色背景下滚动,他以前,哪怕刚毕业开始工作的那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家都不会这么无聊。
他又开了一部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两部看完正好晚上,晚上再找晚上的事做。
电影开始没多久,拖把叼着小玩具在沙发上啃,他的手机嗡嗡震。
冯华年拿起手机,看到是石头发来的消息,他点了进去。
‘门卫室的狗回来了。’
‘你来吗?’
冯华年马上回了一个字:‘来’。
他换好衣服拿上伞,出门去了大学。
雨天大学里人也少了,虽然现在的雨已经变成了毛毛雨。
他到学校南门,石头正在那里等他。
“下雨你还骑车?”他走过去说。
“已经不下了。”
冯华年把伞放下来,雨已经小到只能看到路上水坑里荡起波纹,实际完全感受不到了。
他干脆收起了伞,石头下来推着车,两人一起走到门卫室。
吴叔不当班,正在里面喝着茶研究一个象棋残局,他指指后门,说:“在后面拴着。”
他们推门出去,就看到屋檐下卧着一只病蔫蔫的白狗,比拖把要大一点,毛也长长的,但是有些秃。
它和拖把一样不爱叫,却没有拖把那种憨憨的健康感,冯华年蹲下摸摸它的头,它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旁边的饭盆里放着一些狗粮,狗粮的袋子就在墙边,这个狗粮比拖把吃的还要好。
“他们学生给买的,也不怎么吃,以前没病的时候连馒头都吃得香嘞,现在吃这么好的狗粮都吐。”吴叔端着水杯过来,靠在门边说。
“确定是抑郁症吗?”冯华年起身问。
“我不懂啊,我闺女的狗,她出差我才帮她养几天,我不懂这些,都是学生说是抑郁症,”吴叔咂着茶叶,眯眼笑着说,“你们学生都是当宠物养的,养的精细,对了,你俩是哪个社团的啊?”
石头还蹲在那里逗这只狗,企图让它能给点反应,冯华年就接话说:“我是老师。”
他也没说他是哪的老师。
“哎哟,我这狗都惊动老师了。”
石头和那只狗玩了半天,它才开始抬起头叫几声,可是石头如果不一直逗它,它就马上恢复原状。
“你没想过再找只小狗陪它吗?”石头还蹲在狗身边,抬头问。
“找过,第一只跑了,前段时间学生抱过来一只,那只凶,咬它,他们就又给带走了。”吴叔说。
那还能怎么办?石头根本就不想把拖把送回来,冯华年也不想。
“这样吧,”冯华年用手背碰了下石头肩膀,“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查查,看到底是什么病。”
“好,”石头起身附和,“先确诊再说。”
吴叔一听不用他出钱,还有人救他的狗,二话不说就把狗绳解开给冯华年了。
这只狗叫球球,石头骑着车,冯华年抱着球球,他们在外面就近找了家宠物医院。
抽血化验,还要在那里等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结果显示球球的常规指标是正常的,就是太瘦了。
医生听完球球不吃饭的原因,最后说道:“不吃饭,呕吐,没精神,你们看它掉毛也很严重,抑郁的可能性很大。”
“那能治吗?”他们问。
“我听它主人的样子也不是能常陪它的,所以你们之前说它生的小狗,能找到最好,再吃点药,促进食欲,慢慢会好转。”
从医院出来,他们把球球送了回去,医生开的药也给吴叔留下了,冯华年特意写了张纸条贴在盒子上,免得吴叔乱喂。
石头要和冯华年回家,他说:“我想拖把了。”
冯华年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