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有过女朋友,也有过男朋友。”
“女朋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人的感情总有一个探索阶段,”徐向南把手搭在冯华年胳膊上,“至少现在我在你面前,我是承认我爱你的。”
“那你又是怎么推断出石头是你说的这种人?”
冯华年不知不觉变成了质问,他甚至都忽略了那句‘我爱你’。
徐向南松开手,笑着说:“我没有说他一定是这种人,我说的是一种可能,我想告诉你的是,他没你想的单纯,而且思想很幼稚,这种人就是颗活跃炸弹,你承担不了。”
冯华年没再做声,徐向南把啤酒塞进他手里:“喝点酒,好好想一想。”
门被关上之后冯华年又把啤酒放回桌上,取下眼镜闭着眼,嗤笑一声,石头能有什么心思呢,那家伙只是会全力以赴地对喜欢的人好罢了。
不是关于爱情的喜欢,就像他为了和高臻原和苗兴读一所大学,放着更好的学校不去留在这里,就像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补偿给高臻原,就像因为苗兴不告而别内疚了半年。
虽然这桩桩件件他早就想吐槽了,特别是报大学这事,但是这就是石头,而且过去的无法挽回。
他把额头抵在书桌上,他在找理由说服自己,他不想把石头想得‘不单纯’,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到害怕。
之后的两天,徐向南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石头的事,冯华年也没提,他陪徐向南去买了些衣服,徐向南说最近天气变化太快,他带来的衣服已经穿不上了。
徐向南挑了一件薄款夹克,穿上问冯华年怎么样。
“嗯,很帅。”
冯华年刚说完旁边的导购又接着夸得天花乱坠,徐向南那张脸不同年纪有不同的韵味,必须承认,这张脸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正试着衣服,徐向南接到个电话,上次刚处好关系的客户约他打保龄球。
“你就穿这件衣服去吧,旧衣服我拿回家。”冯华年说。
徐向南就直接让导购员给他剪了吊牌,挥挥手走了,还带走了导购员依依不舍的目光。
这么帅又这么爽快的顾客好久没见到了。
冯华年独自坐车回家,本想晚上对付一顿,张姐又给他打电话来,说她得去医院照顾她住院的妈妈,让张明明去他家吃个晚饭,在他家写写作业,于是冯华年就又拐到超市买了点菜。
从超市走回家的路上,他神奇地碰见了张明明,还有石头。
“你俩怎么在一块儿?”他问。
他两天没联系过石头了。
“我来逮他,”石头拎着张明明的帽子,“他妈不在家他自己跑出来疯。”
“那你呢?”
“我跟曲文星刚吃完饭,回学校正好撞见他在大马路上蹿。”石头说。
张明明把自己的帽子从石头手里抢回来,凑到冯华年身边,看到袋子里面有肉就仰着胖乎乎的脸蛋说:“叔,我妈说让我去你家吃饭。”
“你妈还说让你去我家做作业,你书包呢?”
张明明从脖子里拽出钥匙:“我回家拿。”
“你下次再敢自己在马路上乱跑我就告诉你妈。”冯华年凶他。
他带着张明明回家,石头自然而然就跟上了。
“你不是吃过了吗?”他扭头问。
石头推着自行车在旁边走,说:“曲文星喜欢吃西餐,但是我吃不饱。”
“那就再点啊,跟你亲弟弟客气什么。”
石头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摇摇头。
上了楼,张明明回自己家拿作业,石头跟着冯华年进门。
没有徐向南在石头就大咧咧地往地毯上一坐,打开电视放了张碟片,龙珠Z,上次看到哪了也找不到了。
他拿着遥控调了半天,听到厨房里的水声,放下遥控走过去。
冯华年开始准备晚饭了。
“你今天怎么不叫我啊。”石头撸起袖子钻进厨房。
冯华年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正常一点,也不看石头,只是说:“不叫你你也该自觉点吧。”
“我这不是来了,”石头嘟囔,从袋子里拿出肉问,“牛肉怎么做?”
“小炒牛肉?别做太辣。”
“那少放两个泡椒就行了。”
张明明拉开虚掩的门跑进来,抱着几本作业拎着一兜水果,往厨房一塞:“我妈让我拿来的。”
然后就跑去客厅看刚才石头没关上的龙珠,他就喜欢来冯华年家吃饭,因为饭前可以看动画片。
小炒牛肉不用太久,下锅翻炒一会儿,等牛肉变色撒进去一把香菜,香菜的味道出来就可以起锅装盘。
石头捏起一片送进嘴里,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再辣一点就更好吃了。”
“张明明不能吃太辣。”冯华年把洗好的蔬菜捞出来,打算再做个清炒油麦。
石头又从盘子里捏起一片,送到冯华年嘴边:“尝尝。”
冯华年伸手去接,石头抓住他的手腕:“你手上有水。”
然后那片牛肉被石头塞进了他嘴里,他的舌头好像碰到了石头指尖。
冯华年几乎没有嚼就把牛肉咽了下去,他现在仿佛拿着一个放大镜对他们的肢体接触挑刺,而石头自然地做着一切,把手指送到舌头边舔掉上面的酱汁,又问他:“还吃吗?”
冯华年摇了摇头。
张明明闻着肉味儿从客厅跑过来,怀里抱着拖把,张着嘴也要吃,石头说他摸了狗,不许用手拿,拖把就叫,石头又对它说,你是狗,你不许吃。
冯华年把他们三个全都赶了出去,他把油麦菜倒进锅里,沾着水的菜叶让油噼里啪啦蹦出锅外,溅到了冯华年手上。
他把手缩回来,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