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冯华年让石头拐去超市,买了点菜顺带买了个灯泡回家。
“你家灯泡坏了?”石头问。
“嗯,昨天晚上不亮了。”
徐向南今天也没在,冯华年说他今晚要应酬。
石头在下面扶着凳子,仰着脸看换灯泡的冯华年:“那等下一起去遛狗呗。”
“可以啊,”冯华年把新的灯泡拧上,低头说,“去开灯看看。”
“那你站稳。”石头松开手,去打开开关,灯泡依旧没反应。
冯华年拆下又重装一遍,还是不亮,他干脆拧下灯泡跳下椅子,去卧室把书桌上的台灯给拆了,灯泡一拧上亮得闪瞎眼。
他搞不明白了。
石头自己走了出去,冯华年在卧室里给台灯换回原来的灯泡,就听到客厅‘咔嚓’一声,走出去一看,石头把他开关拆了,手里拿着根牙签在往里面捅,捅了几下客厅的灯就亮了。
“开关的问题?”他凑过去说。
“很明显是的。”
“那怎么办?”
“换个开关,重新接线。”
“你会吗?”
“我专业的。”
石头把旧开关丢进垃圾桶,下楼去家属院门口的五金店买了个开关回来,冯华年家里有个工具箱,已经落灰了,他买来还没有用过,他觉得这东西可以不用,但一定得有,这不是今天就用上了。
“用把电断了吗?”
“不用。”
石头把旧开关整个卸下来,重新接上线捯饬了几下就好了,他把开关装好,‘啪’地把灯打开:“还得是我好用。”
“修个开关臭屁什么。”冯华年笑他。
“你会修吗?”
“我没修过。”
“那你臭屁什么?”
“我可以叫你来修。”
“下次收费。”
“从你住宿费里扣。”
“那你问徐向南收住宿费吗?”
“......”冯华年这次没吵赢,“今天不提他。”
“好。”石头欣然点头。
他们带着拖把出去转了一大圈,回来天已经黑透了,石头临走前问冯华年要身份证号。
“你要干什么?”
“买车票,两天光待在这儿浪费了。”
“要出远门?”冯华年以为石头再怎么安排也是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那晚上呢?”
“酒店。”
开房?不,用住宿形容更合适,冯华年咳了一声:“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不过既然答应让石头安排,他也没多说什么,把身份证号给了石头。
石头走了,家里就剩下他自己,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的时候他还在想,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是不是对石头太信任了点?
周五晚上他才告诉徐向南,他周六晚上不在家,徐向南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玩的开心。
他晚上把拖把送去了张姐家,张明明拍着肚子保证一定好好带拖把遛弯,拖把到现在也不怎么搭理徐向南,所以他不想把拖把放在家。
石头买的车票是周六上午的,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车上的人还不算多。
冯华年坐在靠窗的位置,带着耳机看着窗外,他出远门的次数不算多,最远的就是去北京上大学。
到站下车已经中午了,他们去酒店放下行李,然后去一家馆子里吃午饭。
石头说这是他家在本地的同学推荐的,离游客集中的闹市区很远,但是人也不见少。
他们等了一阵才坐上座位,等菜又是好一阵,好在味道确实好,也没白瞎他们在这儿等了半天。
“下午去哪儿?”吃饱喝足后冯华年问。
“带你去看个展。”石头站起来。
什么展冯华年也懒得问,不用做攻略他就有指哪打哪的自觉。
他们坐着地铁,转了两条线,从地铁站出来向前走了一段路,石头停在一栋红砖房前,冯华年以为会展就在红砖房里,谁知道跟着石头往旁边一站,才看到胡同深处有个短短的队伍。
石头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抽出两张票,拉着冯华年的胳膊往前跑。
“你什么时候买的票?”冯华年在后面问。
“前两天刚收到的,票早就卖空了。”石头说。
队伍前进非常快,他们到门口就可以检票了,这时候冯华年才看到会展的主题——‘八零九零纪念展’。
会展不是在一栋建筑里,而是在这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里,除了参观会展的游客,工作人员都做了乔装,临时搭建的店铺也是一股年幼时候的味道。
冯华年很喜欢,他小时候还总是想,如果他不是冯万盛的儿子,而是前面那个家里充满游戏,卡片,四驱车的同学,那他会有多幸福。
所以他对一些东西的喜欢不代表那个东西有多好,而在于他的幻想,他幻想拥有这些他有多幸福,进而就开始喜欢。
总之,这就是一个规模还算大的会展加上旧货市场,体验感很好。
“哎,石头,”冯华年拿起一本旧版的蜡笔小新漫画,看起来像是从十年前哪个小学阅览室收来的一样,他把那本书摆在石头脸边,“你小时候我总觉得你像蜡笔小新,特别是这两条眉毛。”
石头皱着眉头搓搓自己的眉毛:“哪像了?”
“小时候像,又粗又圆。”
现在的石头已经长开了。
他把那本漫画买了下来,虽然他有一整套,但是这个版本的没有。
“你知道吗?蜡笔小新有个剧场版,也是他们来逛这种展会。”冯华年拎了几本漫画,继续逛着别的店。
“知道,大人帝国,二十世纪博览会。”石头跟着说。
“你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