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这事,没有遇见特别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谈恋爱?”
“年纪不大看得到是挺开。”
石头已经不困了,他也翻身面对着冯华年,问道:“你呢?谈过几个?怎么谈的?”
“我啊。”冯华年卖关子地看着石头,故作要从long long ago开始思考。
“你到底谈过多少?”石头以为他小瞧冯华年了。
“零。”
“......”石头一阵沉默,“哈?”
“嗯。”
“一个都没?”石头不明白,他不相信冯华年这种人这么多年没人喜欢,也不觉得冯华年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冷淡,“为什么?”
“高中家里管得严,没机会。”
“大学呢?”
大学,正是恋爱泛滥的时候,其实冯华年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准备好要谈一场恋爱的,只是最后他发现能让他感兴趣的,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他很难以启齿的,他没办法,只能把这种癖好和感情藏在心里,掐断恋爱的苗头。
“说啊,”石头往冯华年那边挪了一点,提前先否定掉两个常用借口,“我不信你没有喜欢过谁,也不信没人喜欢过你。”
冯华年伸出手按在石头的被子上,不让他再往他身边靠。
“有喜欢的人,但是就是错过了。”他说。
“为什么?”
石头对于他的恋爱故事比对电影的兴趣大多了。
“他毕业了。”
简短的四个字,冯华年的故事结束了。
石头皱着眉,半天憋出来一句:“就这?”
“嗯。”
石头失望地哼一声,又躺平了,冯华年也平躺回去,没过一会儿,又听石头问:“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现在还喜欢吗?冯华年想起那个人的脸,暗自笑了笑。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不是那个感觉了。”他对石头说。
——
过完那阵子阴雨天,天愈发冷了,天亮得也愈发晚,第一节早读上一半,天才亮堂起来。
冯华年一周里起码三次要在第一节早读和学生一起到校,他六点半就要从家里出发,那个点天还是朦胧的黑色,他到楼下就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在夜色下玩手机。
如果石头那天穿得是浅色衣服倒还能明亮点。
冯华年坐上车后座,石头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包子给他。
这是大学食堂的包子,大学里还是有很多要准备各种考试的学生起早贪黑,食堂早饭也出得早。
冯华年把手从兜里伸出来,把热包子捂在手心里,一阵风刮过来,他打了个冷颤,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哎,你以后早上不用来接我了。”他懒得伸手,就用胳膊肘顶顶石头的背。
“又怎么了?”石头以为冯华年那不讲理的起床气又要攻击他。
“天太冷了,在寝室多睡会儿吧。”冯华年把塑料袋揭开,咬了一口包子,香菇青菜的,他喜欢。
“不用,我生物钟就是这个点。”
“哪个大学生的生物钟这么变态啊,”冯华年才不信,他大学时期自诩已经非常勤劳了,他也没刚过六点就爬起来,“你在我家怎么不六点起?”
“我去你家就是睡觉的,我再六点起床图什么,我又不傻。”
冯华年无法反驳。
“那你送完我回去都干什么?还这么早。”他问。
“去图书馆,到点去上课。”
“这么努力?”冯华年存疑。
石头冷哼一声:“我超努力的。”
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冯华年刚好吃完两个包子。
他下车和石头说再见:“我今天带晚自习,得到十点了。”
“好。”石头抬手朝他一挥,骑着车走了。
冯华年看着那只朝他轻轻摇摆的手红彤彤的又握回车把上,他没有多停留,转身朝学校走去。
这里一到冬天风又冷又冽,再过几天还会降温,那时候的风会像刀子一样在身上割。
冯华年上完一天的课,坐在办公室放空,王征又叫他一起去开周一的组会。
“你不是有辆摩托吗?”他在会议上小声问王征。
“有啊,咋了,你也想买?”
冯华年摇摇头,他没兴趣,王征那辆摩托相当拉风,最开始王征总是骑摩托来学校,骑了两天因为太高调就被组长警告了,现在他只能每天骑个破烂小电驴上班。
“你骑摩托戴手套吗?”
“肯定得带啊,这大冬天的。”
“在哪买的?”
“店里买的,你要想要抽空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用还是送人啊?你又没车。”
“我送人。”冯华年说完又想想,他什么时候送呢,最近有什么节日?
元旦?
“送谁啊?男的女的?”
“我弟。”
“那还挑什么节,买了就送了呗,又不是处对象,我给我弟买东西不扔他脸上都算我心慈。”
冯华年笑了两声,王征说得没错,买了就送了,权当对自己专职的二轮司机表示感谢,又不是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