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我坐这看你们打就好了。”盛夏坐到了殷嘉瑞旁边。
张曦远走到蹲在角落的李韫和肖知柳旁边,忽然想犯贱。
“嘿!”
“我靠!”肖知柳吓得把手机收了起来,转头看见乐呵呵的张曦远,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巴掌,“你吓死我们了!”
“李韫,打球了。”张曦远说。
李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肖知柳的头:“这位伤员,没有我保护你的这一小会儿,你注意注意吧。”
肖知柳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要打排球吗?”一个戴着发带的女生走来,“我一起行吗?”
“罗梓贤,你不跟我们打了?”一旁拿着篮球的陈朝云走了过来。
“我要和我女神一起。”罗梓贤挽住了李韫的手。
“不好意思哦,挖了你们的人。”张曦远笑得贱兮兮。
“张曦远你信不信我叫于文子把你画成丑八怪贴在校门口!”陈朝云指着张曦远。
“哎呦,你一说到于文子,她都要自闭了。”罗梓贤转过身背对着摄像头,弯下腰拿出手机,“把她叫过来一起打。”
盛夏看着他们三女两男一起打排球,眼里都是羡慕。
他要是也能有这样的一群朋友该多好。
虽然说张曦远他对他完全是自来熟的状态,可他根本不敢吧张曦远当成好朋友。
盛夏又偏过头去看了眼殷嘉瑞,注意到了他那双被丙烯马克笔画的乱七八糟的白色帆布鞋,上面最醒目的就是一句“FUCK MATHS”,盛夏都忍不住笑了。
这也太得罪数学老师了。
殷嘉瑞看向了盛夏,很好奇他在想什么,可是剩下又转移话题:“他们说的那个排球队主力是你吗?”
“是我。”殷嘉瑞点头,“但我现在不是排球队的了。”
“那为什么不入队了?”盛夏问。
“没兴趣了。”殷嘉瑞抬起头,睫毛还是下垂的,卷发有一点乱。
“嗯。”盛夏点点头,又问,“你学乐器吗?”
“小时候学过笛子,现在忘了。”殷嘉瑞说,“你学了?”
“学了木吉他和电吉他。”盛夏回答。
“你要组乐队吗?”殷嘉瑞听到电吉他就想到了摇滚乐。
“乐队我倒是没想过要组,我觉得我这种人一点也不摇滚。”
“嗯。”
“我觉得我特别容易受他人的定义影响,总是做不到有个性,摇滚不起来。”盛夏看着木地板。
怎么会有人刚认识就这么清楚说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殷嘉瑞心想。
他看向盛夏,俩人正好对上视线,”彼此的正脸同时在对方眼里一清二楚。
可就是这样短暂的相视,盛夏的耳垂就红了。
盛夏第一眼看向的是殷嘉瑞的眼睛,眼里有反射的光,去一眼看过去,最初的感觉还是一种黯然,像经历了许多事情,一层层把最初始的模样覆盖了。
殷嘉瑞和彭文钰一样安静,可是他身边朋友多,本人也没有很强的攻击性。
盛夏又怕又想和他做朋友。
“我靠,还有八分钟上课!”不知道打了多久,张曦远突然喊道。
“今天程哥的课!赶紧跑!”肖知柳也站了起来。
其余几人也跟着跑了出去,整条走廊上人很少,只有一路狂奔的他们。
“报告!”
程川偏过头看了几眼他们,颔首示意他们进来,又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这次数学平均分有所进步,但八十分还是不及格,高二了,不蒸馒头争口气,虽说是文科班,但也要学好数学。”
“是吧,张曦远?”
“我这次没考倒数第一啊。”张曦远一脸懵。
“但是倒数的人有你,迟到的人也有你。”程川淡淡道。
大家都笑了。
张曦远没心没肺,不一会儿又重点偏移了,他看向殷嘉瑞:“老师竟然不点你,是不是考的比我好?”
殷嘉瑞默默看向了自己倒数第七的成绩。
张曦远瞥见自己还比殷嘉瑞高了一名,一脸无语地看了程川好几分钟。
殷嘉瑞又偷看了一眼盛夏的成绩,结果两眼一黑。
一百二十多分,全班第一。
“咱俩真是绝了。”过了会儿,张曦远又转头说道,“这么多年兄弟没白当,排名都挨在一块儿。”
他又斜了斜身子,看向盛夏的卷子:“你考多……”
画停留在他看清了盛夏的分数后,张曦远不太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睛,于是他眨了眨眼,可试卷上的分数还是清清楚楚——122。
一根粉笔精准地砸向了张曦远的后脑勺,他转过身,正好和程川对视上。
“你和殷嘉瑞再多说一句话,等会儿的午休时间就缩短一半。”
张曦远这下老实了。
殷嘉瑞直接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了。
可程川偏偏不放过他:“殷嘉瑞,你还没睡够是吗?”
殷嘉瑞把头抬起,卷子上乱七八糟的数字、字母和符号组合在一起的东西,让他感到眼花缭乱。
盛夏的眼神不禁从黑板转移到昏昏欲睡的殷嘉瑞身上。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对殷嘉瑞有太多疑问,他甚至有点开始羡慕像张曦远这样能从小陪着他的人,也许这样会更加了解殷嘉瑞一些。
午休时间一到,殷嘉瑞立刻趴在了桌子上。
明明每天晚上要折腾很久才能入睡,可第二天困意又立马来袭。
实在是折磨人。
昨晚梦里没进去的家门,在中午的梦中无缝衔接进来。
争吵,歇斯底里的争吵,像无形的拳头打在殷嘉瑞胸口,可流出的不是血,是眼泪。
是廉价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