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身，对赫敏继续说：“我……我非常抱歉。之前这里有太多人了。我经常来图书馆其实只是想和你说上话，但是我很不勇敢。结果这打扰到了你。”

赫敏无措地说：“噢，没关系。”

克鲁姆好像抿嘴笑了，因为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赫敏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他对她行了一个礼貌至极的吻手礼，就离开了。

“……”

克鲁姆的出现和离开都非常迅速，以至于我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赫敏似乎也是。有一瞬间我怀疑刚才所见的一切其实是我的幻觉。但不是。

赫敏面色尴尬地和我对视了两秒，然后我们又像之前一样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我酝酿了一下，低声问：“他邀请你去舞会？”

她点点头。

“那你答应了吗？”

其实，在问出口之前我就隐约知道了她的答案。

果不其然，赫敏深吸了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暂时没有。我说我还要再想想。我没想到他是这样——他还——还挺有礼貌的。嗯……不像我之前以为的那样。但我还要再想想。”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半儿是为我的朋友感到高兴，另一半儿是发现她本人并不完全为此高兴——并且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三番两次惹她哭的男孩。

……很多人都以为赫敏喜欢哈利，但是但凡用心留意，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你想等另一个人开口，是吗？”

赫敏的脸颊又染上一层红晕。她和我对视了半晌，然后自暴自弃地低下头，把脸埋在书本里。

我起身坐到了她旁边，耐心地等着。她缓缓动作，把脸埋在了我的肩膀。我的脑子也乱得很，想起很多事情，比如三年级时赫敏为了和罗恩闹别扭而掉的那一吨眼泪。

我听见她在我怀里轻轻说：“好吧。我觉得我也不能抱太多幻想，是不是，玛丽？他离开窍还远得很呢。”

我挑起眉毛：“……你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吗？”

我本来想顺势说些俏皮话来逗她，比如“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满脑子只有魁地奇的傻子”，但出乎意料地，赫敏笑了：“不想。”

我惊奇地看着她从我的臂弯里抬起头，她的脸颊还是有些红，但神情已经重新变得坚定和平静。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赫敏·格兰杰是一个充满智慧与勇气的女战士。

“我当然知道他很傻，”她说，“但我也知道他有多好。”

好吧。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坦诚道：“老实说，我认为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孩，赫敏。克鲁姆很帅气——也很有名气，说不定性格还很好。虽然我觉得他也配不上你，但你们完全可以……嗯……多了解了解彼此。”

赫敏笑了，顽皮可爱地露出门牙的那种笑。

“刚刚他邀请我的时候，确实令人心动。我想我最终会答应他的。”她同样坦然地说：“但真可惜，世界上有那么多像他这样的好男孩，我只喜欢上了那个最傻里傻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