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三强争霸赛和圣诞舞会已经分走了学生们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原本繁重的课业节奏渐渐地松弛下来。唯独只有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这两门课还在彼此较劲。当然啦,说“较劲”纯粹是我的主观看法。
“我还是不敢相信,圣诞假期还有两周就到了,他竟然留了七英寸长的论文。”在走出魔药教室的时候,泰瑞面如菜色。
黛拉咽了咽口水:“往好处想,他没有真的要求我们互相喝下刚才的解毒剂,还算善良——是不是?”
我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在心底,我觉得最近的斯内普已经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近来的魔药课对我来说轻松不少。因为尽管他在教室里无间断地巡视,仍然每节课都有人炸掉自己的坩埚。
虽然自从这个学期开始以来他的心情就没好过,但在圣诞舞会的通知发布之后,他的精神状态无疑变得更差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群彻底点燃了激情的未成年巫师能够两个小时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工作台前、小心谨慎地按步骤操作,是不是?
泰瑞咧嘴笑道:“不得不承认,斯内普已经很善良了。当然我是说比起穆迪。”
黛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另一旁,有人颓丧地说:“我觉得穆迪的课简直是噩梦……天杀的小组练习。我真的不想再被你打趴下了,玛丽。”
“抱歉。”我眨眨眼,“但是……”
“不,不要为此道歉,”黛拉憋笑说,“是你主动找玛丽组队的,安东尼,你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最近,穆迪的授课变得更加严格了,在他的描述里,圣诞舞会仿佛是一个充满了暗杀和埋伏机会的陷阱。许多人都又怕他又爱他,并对他的夺魂咒体验课至今还记忆犹新。
而我则对穆迪本人更心有余悸。
那天和他的谈话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搅动着我对斯内普的记忆。尽管从任何角度来看,穆迪都是一个令人信任的师长,但心里某种属于直觉的部分告诉我,在这学期结束之前最好不要再去和他发生类似的对话。
在六楼的楼梯岔路口,我挥手和朋友们告别:“晚饭桌上见,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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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图书馆里终于恢复了曾经的冷清,我和赫敏没有理由不约在这里一起钻研“神秘的尖啸”。谢天谢地,我还找回了上个学期最爱的那个靠窗的位子,并有幸借下了好几本关于语言的书。
我落座之后大概五分钟,赫敏坐在了我的对面,也抱着厚厚一沓书。我们相视一笑,随后我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哈利不在?”
赫敏充满同情地告诉我,哈利正在拼命地写斯内普给他留的双倍论文作业,这两天几乎足不出户。
我们各自开始读借来的书。我知道赫敏对金蛋里的尖叫声的猜想和我不太一样,她认为那暗示着战斗和黑魔法。但我认为金蛋里的尖叫声有可能是一门语言。
这个猜想不是空穴来风:金蛋是给勇士的线索,除此之外什么提示也没有。它的使命是将信息准确地传递给参赛选手,使他们知道下一步将会面对什么,所以它一定承载了相当分量的信息,并且不可能模棱两可,像斐尼甘或纳威猜测的那样。综上所述,那声音很有可能是特殊处理过的语言。
麻瓜研究课上我们学习了无线电的发明,知道麻瓜可以用技术将不同频率的声音过滤,形成定向传送的广播、电报。既然如此,没道理巫师想不到用魔法来“加密”声音。
可是,在粗略读了几本书之后,我失望地发现还真没有什么魔法可以做到同时记录和加密声音信息。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么做的实际需要吗?在这一点上,麻瓜比巫师走得太远了。
我合上书本,起身将它们摆回书架。
当我回到位子的时候,却发现赫敏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她对面站着一个非常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那是谁。
我只来得及听清赫敏轻轻地说:“……再过几天……呃,玛丽。”
她对面的大高个儿就这样回过头来。他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粗粗的眉毛,冷峻的下颌线条。往常阴沉的表情在此刻透出一分忐忑。我瞪大了眼睛——
“你好。”克鲁姆低沉地说。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