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是安阳侯府的那位?”
“陆姓稀少,这还能有谁?想不到他是这等样貌。”
“长得好看如何,还不是和天下男人一个品性,你忘了前阵子……”
“那他好歹好看,不像你哥,瞧着老实也玩的脏的很。”
身份暴露那一刻周围议论纷纷,免不了又把他之前前失足的事拿出来说,谁叫他爹惯会在外面装人。
不过陆元清今天干的可不是家法不允许的事儿,他今天出来的光明正大。
将手里的扇子一挥,迈着从容的步子不紧不慢踏上二楼。
张治言无语地看着他,“都几月份了还扇扇子,你也不怕冻着。”
“你懂什么,这叫风流。”
冯净冲他眨眨眼:“真敢风流怎么不接着去采仙阁了?”
“那叫下流!”
李长昭默默收走了陆元清手中的扇子。
“哎,这不是上次那位壮士吗?”
“是啊,现在是我的护卫。”陆元清有些嫌弃地看着李长昭那张易容后的脸。
“哎,听说郭淮最近不敢出门是因为半夜被人刮了眉毛,是你干的吧?”张治言搭在他肩膀上,挑了挑眉。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他最近哪有心思捉弄那个倒霉蛋。
扫了眼将张治言推搡到一边,硬挤在他身边的李长昭,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老实样。
“我要是有这功夫可就不只剃他眉毛了,少冤枉人。”
陆元清扯着若有所思的李长昭的衣袖落座。
“算算时辰,肃王也该进城了吧。”一旁的冯净开口。
他的父亲冯远在朝中担任司直,负责监察百官。前两年给他请了个卫官的活,在禁军当值,行走在宫里,能打听到不少贵胄八卦。
之前陆元清与他们闲聚,从他这打听了不少肃王的事情。
这次也是当值时恰巧听到肃王一行今日进京,鸿胪寺着急忙慌给安排迎接的仪仗,虽然不知陆元清为何对肃王的事情上心,但他还是非常上道的给传递了消息。
“你们说,肃王回京后,住哪啊?”冯净一脸八卦。
当年肃王已然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太祖却压着迟迟不给封号。
一直到太祖驾崩前几个月,匆忙封了肃王让直接前往封地,是以京中便不曾建肃王府。
“宫里吧,他的宫殿不一直空着。”张治言道。
“我听说呀,当初他的母亲淑贵妃就是被带到他宫里给……的,他还敢住吗?”冯净手掌横在脖子上比了个姿势,小声用气声说。
眼底是掌握辛密后掩饰不住的骄傲,仿佛诱着大家说“快来问我啊”。
陆元清和张治言果然上钩,纷纷探着身子凑上去。
这里毕竟人多眼杂,李长昭扣着桌子制止,提醒道:“国邸府。”
大兴建国之初,大封藩王,在长安兴建国邸府专门接待朝见的藩王,这确实是最靠谱的答案,却不是大家爱听的。
聊着聊着,桌上三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元清,等着他解释为什么对肃王如此好奇。
陆元清打了个哈哈,见实在避不过去,捶胸顿足道,“我最近时常做噩梦,梦到他幼时对我横眉冷对,多次欺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次他入京我一定要报复回来,才能化解多年郁气!”
张治言狐疑地看着他,虽然幼时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以他对陆元清的了解,他不可能当时就吃瘪回家忍到现在,他甚至一度怀疑当初肃王一出宫就倒霉体质和陆元清脱不了干系。
冯净还在一旁劝说,“你还是少招惹他吧,我听闻他在封地放浪不羁,行事疯癫,真跟你计较起来,你父兄加在一起可都护不住你。”
李长昭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在陆元清身上停留了许久。
张治言附和道:“还有李长昭,还好你这些年跟他没有来往了,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多一分来往就是多一分危险。”
当今圣上子嗣凋零,如今身子又不大好,朝臣们心里也着急,甚至最近有人大胆上书提议从宗室过继。
如今龙体抱恙,储君悬置,朝政又由太后把持,藩王宗室心思各异,他们这些不入政的小辈也时常能感受到朝政诡谲。还是听从长辈的话,安安分分的好。
“我们如今能安稳坐在这里,不就是长辈们识相,懂得急流勇退,从不胡乱站队,以前私交再好说出去也是少不更事,如今可不能了。”
陆元清陆及着身侧的人又不好明说,摆摆手敷衍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轻重。”
李长昭一直握拳的手攥的更紧,他霍然起身:“我去催催菜。”
张治言一脸懵:“顺德楼催什么菜,不一直上的慢么。”
顺德楼地处长安正南门承天门内的承天街上,占了个极佳的地理位置。也是是诸侯入京的必经之地。
周边的突然喧闹起来,冯净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照陆着宋元清他们,“是肃王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