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委屈表哥与星月同骑了。”
星月摆手道:“我身上全是毒药和暗器,一不小心就会伤着大人。还是让我家大人和你同骑吧。”
宋惊落指了指自己,“我?”
路夕绝这时道:“我可以自己骑马,不用麻烦任何人。你骑马走在前面就好,我听得到。”
星月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的奇怪感。
两个人在前面骑马,他在后面用轻功跟着。
此地处于淮都附近,离怀远还有不小的距离。他们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一夜,也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路程。
所幸他们今晚可以在县城落脚。
星月走进一间客栈,对客栈老板说道:“老板,来两间客房!”
宋惊落警惕地看向他,问道:“为什么要两间?”
他愣了片刻,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因为我要保护大人的安全。”
路夕绝带着星月转身上了楼,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尴尬着。
客栈老板笑眯眯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不上去啊?”
她反应过来,说道:“老板,你帮我请个郎中来吧。我刚刚在路上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说完,她才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她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便有郎中来敲门。
她又把郎中带到路夕绝的房间。
是星月开的门。
“我正要去找,还是二小姐想得周到。”
郎中看了路夕绝的伤,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让他骑一天的马。伤口早就感染了,还有病人也是,钻心一般的疼痛,竟然硬生生地忍着。你们真是……哎!”
宋惊落道:“是我们考虑不周,麻烦您一定要治好他。”
她看向他,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都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他的忍耐力真的异于常人。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从前就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所以才习以为常。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郎中给路夕绝的伤口上了药包了扎,还开了几幅口服的汤药。
宋惊落都一一记下。
他走之前,她还多给了他一些钱,吩咐他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路夕绝趴在床上,虚弱地说道:“星月,你去送送郎中。”
他们二人离开以后,宋惊落连忙道:“那我去给你煮药。”
路夕绝语带嘲讽地说:“所以你就这般——避我如蛇蝎?”
“我,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曾经最亲近最崇拜的表哥。
她害怕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她以为自己可以心照不宣。
他又道:“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你讨厌现在的我,所以你才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宋惊落定了定心神,说道:“表哥,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想要的东西,在不在你手上?”
路夕绝笑了。
“在。”
她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
“但我不会把它给你。若你想要,便自己来抢。”
“我们之间,本来不必……”
宋惊落闭上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早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否则,他不会到现在才告诉她他的身份。
她可以为了在乎的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却不会再把性命的主导权拱手于人。
可是他们之间,本是不该针锋相对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对方这一个血亲了。
他们应该互帮互助,携手同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明明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本能地不相信他。
她也不知道这种不信任从何而来。
也许是他的变化太大了。
宋惊落这样想到。
她离开之前,听见路夕绝说:“宋惊落,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起,你都应该竭尽全力,确保你最后不会输。否则,我不认为我能控制得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