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东方越脱口而出。
“为何?路夕绝是你的伯乐,也是我的表哥,我嫁给你,不就是亲上加亲,对你未来的官途有益无害。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下官……下官在老家已经许了亲了。”
“这不要紧。一门亲事而已,退了就是了。”
东方越咬着牙,无可奈何地说道:“二小姐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了,不必如此弯弯绕绕。”
谁知宋惊落又道:“东方越,你是女子吧。”
闻言,东方越猛地站了起来,无比惊讶地看着她。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戳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惊落道:“我原本也是猜测,不过你这个反应,倒是把它坐实了。”
东方越渐渐冷静下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惊落安抚他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以后要是再有人这么问你,你可得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就是男子。”
东方越愣在原地,喃喃道:“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这些年来,从没有人问过。”
她穿着一身官服,脸庞显得格外英俊。这身装扮,这副容颜,胜过天下诸多男子。
宋惊落也看得一时有些恍惚,她问道:“你女扮男装,到朝廷来做官,是你老师的授意吗?”
东方越摇头,道:“不是的。老师和我说过,清奸臣,肃朝纲,还天下一片清明,这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没有完成的心愿,我想替他完成。”
宋惊落沉默许久,却忽然想到,她与宋轻竹虽然父女一场,但她却从来不了解这个人。
前世的幼年时期,宋轻竹就非常神秘。他很少回家,只有按照规定需向长公主请安时才会回来。
所以宋惊落很少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印象中,长公主每次提到他时,总是表现的很愧疚,说是自己强迫了他。
宋惊落没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于是说道:“我刚才没骗你,我是真的缺钱。这淮都各大柜坊我都去过了,可他们都不愿意借给我,说必须要有一个担保人才行。可我在淮都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
东方越道:“可是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宋惊落轻咳两声,“我在冀州的时候,就好赌。要是一天不赌,就活不下去。听说淮都有一个最大的赌场,我想去试试水。”
“这怎么行?!”东方越惊道,“赌博可不是什么正经事!而且万一你都输光了怎么办?如果你还不上,以我的俸禄,要还八十年。”
“就算我全都输光,宋家也有能力把这笔钱还完。只不过他们现在不愿意把钱给我罢了。我已经很多天没赌了,心痒难耐,你就当是救我一命。”
“不行。你若是借钱去干正经事也就罢了,可你是拿去赌……”
宋惊落作出一幅遗憾的模样,叹息道:“那我就只能把那匾额卖掉了。”
她刚要起身去叫人,东方越就忙不迭地拉住她,说道:“别,有事好商量。”
谁都知道东方越是路夕绝有意提拔的人,有她为自己作保,再合适不过。所以不管她的老师是谁,她是男是女,宋惊落都非达到目的不可。
现如今的淮都,范氏和江氏两相对峙,为了储君之位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初来乍到,必须先躲过他们的视线,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
而在整个淮都,所有大小官员,不是范氏的人,就是江氏的人。只有路夕绝,虽深陷于争斗之中,却游离于两方之外,他是两方都想拉拢的对象,也是最有可能破局之人。
不管最后他们是否能够达成合作,她现在都必须利用好这个趁手的工具。
只是路夕绝这个人太过危险,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以免受到他的反噬。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宋惊落心里想,看来以后必须得找机会多多了解他才行。
东方越拧着眉,一脸为难地说道:“我可以为你作保,但必须注明,若你无力偿还,这笔钱该由宋家来还。若是二小姐不答应,那下官也没办法了。卖匾额也好,去向小路大人告状也好,左右不过是官运坎坷些,总比余生都要背上这一大笔债务要强。”
宋惊落笑眯眯地,得逞一般道:“既如此,那就……成交?”
东方越欲哭无泪地说:“二小姐能否保证,绝不拿这笔钱去做坏事?”
宋惊落虽然嘴上说要去赌,但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因为她看得出来,宋惊落是一个既有野心,又有手段的人。
宋惊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抱歉,我保证不了。但我可以发誓,一定会坚守自己心中的道。”
东方越叹了口气,笑道:“这样便好。”
她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请二小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