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一拿出手机，拨打语音电话给辛语，想起她说不喜欢接听电话。

挂掉，改成语音信息：你平时抽什么品牌的烟？

辛语秒回：说了下次见面告诉你。

程杭一语气急切：现在就见面吧。

要解释的事情太长，发文字太麻烦，辛语发语音包，颓丧让她声音没有重量感，轻飘飘的抱怨，“今天不行，我在加班。公司七夕节有促销活动，单品限时秒杀，我要守着电脑，有点麻烦。”

语音发出去，辛语点开重新听，入耳的声音软绵绵的，似在撒娇。

“没其他同事？”程杭一又发，“能打电话吗？发文字太麻烦。”

“行。”

辛语主动把电话拨打过去，那边接通，她快速地解释，“小公司，部门一共两个人，一个我，一个同事，同事去约会了，我留守加班。”

程杭一吐口浊气，声音低沉透着烦躁，“什么时候能结束？”

“活动倒计时到凌晨。”

做为遵守社交礼仪的成年人，程杭一的执着有些越界，辛语疑惑着问，“你找我有事？一定要今天见面？”

程杭一没回答，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响。

“你在抽烟？”辛语轻笑着问。

“嗯。”程杭一声音越发沉了，带着点模糊的声调，似在吐烟卷。

辛语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她眼睛盯着电脑桌面，把缩小的文件夹打开，把里面的图片拖拽制服务器上传工具中，她一心二用时防备心最为脆弱，恍惚中误把程杭一当成熟悉的朋友，声音含糊轻飘地调笑，“办公室不能抽烟，别勾我了。”

“我们见面吧。”

语调低沉缱绻，带着命令还有轻微的央求，痕迹不明显。

程杭一应该是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呼吸声平稳清浅，似乎喉咙滚动的声音也能听到。

特殊的节日，纠缠不清的对话，两个人语气均带着点暧昧，这样的势头十分危险。

辛语对程杭一无感，不想和他搞暧昧，所以她语气生硬地拒绝，“改天吧，今天真不行，没其他事情我挂了。”

“辛语。”程杭一叫住她的名字，语气着急。

辛语身子前倾，嘴巴靠近手机，“你说，我没挂电话。”

“今天见面吧。”

这次，语调里面小心翼翼商量的痕迹格外明显。

这个腔调，像裹在西装下的紧实身体，不是完全的呈现却勾人遐想。

因为来往较少，算不上熟悉，辛语对程杭一的感觉十分浅淡，轻淡到不见面时她仍旧想不起来程杭一的长相，她无法把程杭一爽快地归类到“喜欢”或者“厌恶”分组中去。

是不是，可以再见一次面，把归类工作做完。

辛语把手机重新拿起来，“那你要等一下。现在还有十个单品没有抢购结束，等抢购结束，活动会提前结束。”

“嗯。”程杭一应了一声。

然后，产品瞬间秒空。

“……”

有实力就是不一样，单价一千以上的闲置产品，程杭一通通拿下。

工作提前结束，辛语哼着小曲，拖拽着更换图片。

程杭一发来消息：现在可以下班吗？

他找自己肯定有急事。

辛语轻快回复：应该可以。

把售罄下架的产品图片替换成功、活动页面下架，辛语关电脑、拿手机，手机上却显示周显的名字。

“周总，三十件单品全部抢购结束，活动提前结束。”辛语接通电话后，主动汇报工作。

周显难掩激动，他问，“你下班了吗？”

辛语有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摄像头，“我还在公司。”

周显更激动了，“这样，你把原先宣传的三十件产品，数量改成六十件，重新上架，截止时间仍旧到凌晨。”

领导一句话，牛马跑断腿。

工作量直接增加百分之七十五，更让人暴躁的是，辛语必须随时待机到凌晨。辛语悠悠地吐气，小公司就这点不好，领导朝令夕改的概率太大，要不是看工作氛围还可以，这份工作是做不了这么久的。

辛语怨念很重，她主动打电话给程杭一，精神彻底萎靡不振，嗓音低迷，“刚才经理打电话通知活动重新上架，我要重新做活动页面。抱歉，今天真的没办法见面，改天吧。”

程杭一那边安静到情绪压抑憋闷。

他张口说话，声音沉闷又哀怨，“你们公司总是无营养加班吗？”

辛语挽回形象，“平时还好，遇到活动日有些麻烦。工作内容没有技术含量，只是后台操作系统没有延展功能，只能人工，员工又少，遇到急事转不开身。”

程杭一又沉默了。

辛语觉得他大概理解不了不智能、不科学的世界，“先这样，改天再聊。”

“辛语。”程杭一急声叫住她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今天必须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