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溪拔了簪子又要来戳他,崔泽南直接攥住她手腕,将金簪夺了下来,“想死?老子可以成全你!”
崔兰溪丝毫不惧,她不信崔泽南敢弄死她,“你敢?”
“若有下次,你看老子是敢还是不敢!”崔泽南直接甩开她,吩咐院里的随从将崔兰溪给扔了出去。
崔兰溪坐在地上大哭大闹骂崔泽南,扬言要杀了他。
很快有下人将这消息告诉了孙氏,孙氏带着丫鬟匆匆赶来,见崔兰溪没半点形象地瘫坐在地上。
两个丫鬟很有眼色,忙去扶她起来,崔兰溪转而将怒气往两个丫鬟身上撒。
活脱脱市井泼妇样!孙氏气道:“崔兰溪!你闹什么闹?还嫌国公府最近太安生了吗?!”
崔兰溪顿时呆住,她突然发现母亲说话声很小,她耳朵里有轰轰嗡鸣声,这么近的距离,竟听得不是很清楚。
灯光虽然不够明亮,她还是能瞧清楚,母亲脸上的怒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说话声通常不会小的。
“娘,我耳朵好像听不见了……”
“什么?”孙氏愣住一瞬,以为崔兰溪又在耍什么把戏,“你赶紧给我起来,你爹要是瞧见了,能饶你?”
崔兰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孙氏道:“娘,我脸好痛,耳朵也听不清了,是崔泽南刚才打的。”
孙氏这才瞧清楚崔兰溪脸上明晃晃的五指印,双颊肿胀,很明显崔泽南打她是下了狠手,一点余地都没留。
孙氏一下子慌了,强作镇定,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兰溪,你这个丫头,成日里没事就来招惹你哥哥,这次吃亏了,有没有长记性?”
“娘!”崔兰溪气怒交加,崩溃尖叫一声。
孙氏狠狠掐住她的胳膊,拽着她往正院去,咬牙切齿道:“不要闹了!明日我会教训你哥哥的!”
崔兰溪直嚷嚷喊痛,让孙氏松开她,孙氏不松手,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房里,遣走下人,拿出纸笔。
“崔兰溪,你冷静一点,娘已经吩咐人去请府医过来,你耳朵会没事的!”
最后一笔落下,她立刻又提笔再写,“纵是有问题,你也要装作没有问题,不然谁会愿意娶个聋子进门?你已经十六了!”
崔兰溪脸上的神色更狰狞,她抓狂道:“是崔泽南害我如此!娘,你不能偏心,我必须还回去!”
她从小到大何时吃过哑巴亏!亲哥哥也不行!
孙氏气得扬起手要打她,见她红肿的双颊,又恨恨落下,“你当真被宠坏了!”
“泽南是你哥哥,你不敬他,平日里对他大呼小叫就算了,背地里和明珠公主做下的那些事,哪一件不足以让你哥哥扇你?”
孙氏越说越气,“你明知他现在被皇帝禁足,从前积累的名声尽毁,心情正不好,你偏偏还去招惹他!”
崔兰溪哭着道:“我压根没有招惹他,我今日好心好意去提点他,想让他通过明珠公主重获自由!”
“他不感激我就算了,竟还打我,说要弄死我!”
孙氏想警告她,气得要死,恨不得也打她一顿,还得贴到她耳朵边上去说话,不然她听不见。
“你哥哥是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你父亲和崔氏一族对他寄予厚望,你再受宠,终归是要嫁出去的,比不得你哥哥。”
“你别怪爹娘偏心,娘说这话是为你好,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会明白!”
崔兰溪气得差点将桌子掀翻,“凭什么?凭什么?我这委屈难道要白受?不公平!”
“他姓崔,我也姓崔,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你们给我找个赘婿回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崔家现成的男丁,要招赘的干什么?”孙氏近乎咬牙切齿地斥她,“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门外传来孙氏心腹嬷嬷的声音,“夫人,府医来了,在外候着呢。”
“好!”孙氏又警告崔兰溪几句,将桌上的纸张放起来,这才走过去打开门放他们进来。
府医诊断过后,按住心中惊讶,轻叹一声道:“这人下手太重了,怕是影响了小小姐的听觉,老夫没有能力救治。”
孙氏怔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接受,方才崔兰溪告状时,她是存了侥幸心思的,以为崔兰溪是夸大其词。
她惯来受不得半点委屈。
现在得到了确认,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变成了这样,还是她亲儿子打的。
孙嬷嬷代为告诫府医几句,起身将府医送走。
这事不好传出去,因而不可能大张旗鼓去寻更多的大夫来诊治,怕是连太子妃那边也要瞒着。
不然容易走漏风声到太子那里,影响崔家的打算。
孙氏勉强稳住心神,忙吩咐孙嬷嬷去将知情的两个丫鬟悄悄处置了。
孙嬷嬷点头离开,孙氏拿起桌上的药膏,一边给崔兰溪涂抹,一边劝她不要再闹。
崔兰溪哪能吃这哑巴亏,打翻药瓶,直接撞开母亲,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