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溪在文国公府门口撞见了文国公崔明成,她哭哭啼啼扑进父亲怀中。
崔明成方才瞧见她脸上明晃晃的五指印,双颊肿得老高,又怒又心疼,“兰溪别哭,告诉爹谁打了你?”
“爹定将他抽筋扒皮!”
因崔兰溪趴在崔明成怀中,俩人离得近,崔明成声音又高,崔兰溪听得见。
她就知父亲一定会给她做主的,“爹,是崔泽南打了我!您要好好教训他!他将我……”
话没说完她顿时止住声,这在外头,她到底是存了些理智,耳聋一事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否则定影响她的前途!
“泽南打了你?”文国公惊住,这一双儿女平日里吵吵闹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但动手却是极少的。
“你又做了什么混事,惹你哥哥动怒?”
崔兰溪委屈至极,“爹!我没有!”她拽着文国公直接去了崔泽南的院子。
守门的小厮见文国公也一道来了,自是不敢拦,匆忙跑去通知崔泽南。
父女二人一路直接进了崔泽南的房间,只剩下三人时,崔兰溪当即哭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爹,崔泽南将我耳朵打聋了,我听不见了!”
她这话一出口,别说文国公,就连崔泽南也惊住,他没想到会将她打聋了,他对这妹妹感情复杂。
听到她耳聋,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可惜她日后不能嫁个好人家,不能帮衬文国公府。
文国公当即斥道:“泽南,你对你妹妹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我为什么会打她?”
崔泽南冷笑一声,又觉得将她打聋了,日后方能消停,“她成日和明珠公主鬼混在一起,被人当枪使,却沾沾自喜!坏了我多少好事!”
“这次沈佳一事,又是明珠公主所为!”
文国公没想到又是那个明珠,简直阴魂不散!
若不是她背后有德妃,还有兵部尚书府……文国公忍住暴躁,儿女都不让他省心。
崔兰溪见文国公一点要惩罚崔泽南的意思都没有,顿时大叫起来,“爹!我要打回来!你不能和娘一样偏心!”
“好了,别闹了!”文国公转而呵斥她,“你做了这么多的蠢事,差点将泽南和文国公府搭进去,还有脸哭!”
“打你两巴掌都是轻的!”
崔兰溪看着父亲和母亲一样的嘴脸,一时间接受不了,他们从前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她在外头做了多少事。
他们都能笑眯眯地帮她收拾烂摊子,纵是她的错,最后也是别人倒霉。
终是养成她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
崔泽南把她打成这样,他们竟然连骂都不骂崔泽南一句,崔兰溪怒极失了理智,拔出头上的簪子就要去杀崔泽南。
被崔泽南一脚踹翻在地,“我瞧你是好日子过腻了!”
文国公痛心喊来侍卫,“把小姐带回她的院子,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她离开房间一步!”
崔兰溪近乎癫狂地喊声响彻崔泽南的院子,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文国公看着脸色阴郁的儿子,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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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扶久遣人给陈知毓递去消息。
传话的暗卫禀告完,陈知毓惊讶一瞬,露出笑意,“本王竟不知崔家这般有意思。”
岳颖拿岳画绫一个堂妹当亲妹妹待,崔泽南对亲妹妹能下死手,真是有意思,他忍不住感叹。
“小妮子没嫁进崔家,是个有福气的。”
赵利忙笑着附和,“岳二姑娘是沾了您的福气,日后定跟王爷您一样,路越走越顺。”
陈知毓笑睨他一眼,“你既这样说了,本王该再好好挑一挑,给她找个佳婿,当真让她顺遂一辈子。”
不然凭她那泥捏的性子,日后不得常麻烦岳颖,岳颖解决不了,又要时常来麻烦他。
给她找个佳婿,一劳永逸。
岳颖省事,他也省心。
忠武侯府西院,岳画绫在家养伤,闲来无事,又开始掏出她的手记。
先拿出了福王的,从寿鹿山发生的事开始记起,一件一件写下来,叙事中间穿插对福王俊美姿容的描写、赞叹。
最后再表达她对福王相救之恩的感激,言辞恳切。
与她到庙里烧香一样虔诚。
断断续续写了两个时辰,终于写完,她从前到后又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差错,这才收进红木箱子里。
金玉好奇道:“小姐,你写什么呢?写了这么久?”从上午一直写到下午。
岳画绫神秘一笑,“手记,不能告诉你内容,不然就不灵了。”
应嬷嬷在旁听见,无奈一笑。
“姑娘大了,也是有秘密的人了。”金玉打趣她一句,又问,“不说金宝去取信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不来了,你这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