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柿林,你书不好好读尽干这些坏事儿,还谎话连篇妨碍我们办案。”黄队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犹如来自深渊的审判。”
张柿林此刻如坐针毡,周围一片漆黑,能看见的只有泛着冷光的手铐。
他想挣脱开,可在他挣扎时冰冷的铐身蹭到皮肤,告诫他一切都是徒劳。
他疯狂地摇头道:“我…我没有,是,是他们逼我干的,对!是他们的错。”
“呵,刚刚还不肯承认监控拍到的人是你。现在已经晚了,隔壁的李大哥李千已经全部都招了,说你就是主谋。”
这一句话彻底击破张柿林的心理防线,汗液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他崩溃大喊:“不关我的事的啊,我只是告诉他们江曦澄会经过那里而已,我没想过他们真的会去找她啊!”
“啪”审讯室的灯光重新亮起。
“再问你一次,你都干了些什么?给我如实回答!”
“他们打劫过我,我兼职赚得那点钱根本就不够他们要的。有一天交不上钱了,我只能交出以前拍的江曦澄照片。”
他咽了咽口水:“但这还不够,你们也知道他们就是俩死色鬼,他们要挟我帮助他们得到江曦澄,我又没办法,所以就把关于江曦澄的告诉他俩了。”
说完,他呼出一口长气,靠坐在审讯椅上。
“没这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
黄队站起身,道:“字面意思。你的那份兼职是偷拍吧?账号我们已经查到了。”
听到这里,张柿林身躯明显一僵。
他每个微小的肢体动作都被看在眼里,没等他回答,黄队接着往下说:“不过,你是真的恨江曦澄,这一点是能够确定的,恨到想要借他人之手来害她。”
黄队走到他面前,目光冷厉地俯视着他:“你想着,她再怎么样都敌不过两个成年男性,所以便主动把江曦澄的信息提供给李氏二人。我应该都说对了吧?张柿林。”
对面的张柿林低着头沉默,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起来,轻蔑的笑声在空荡的审讯室响彻开。
他抬起头,泪水已无,脸上只留下干掉的泪痕,“没错,是我干的又怎么样?”肆无忌惮地笑道。
谎言已经被拆穿,他索性也不跟人周旋了。
“我就是看那贱货不爽,妈的,拍她几张照片而已,她非要上赶着报警,竟还敢对我动手。别的女的被拍了咋不像她这样?长成那骚样儿还不让人拍了?死装货。”
“你跟你爸关系应该很好吧?”黄队冷不防冒出这一句。
他忽略掉张柿林恐慌的神色,正色道:“今天你在这里所讲的每一句,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
“你干的这些事儿,你爸有知情权,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家长了。”
“另外,未成年这个条件不是你知法犯法的保护伞。”
审讯结束,张柿林被拘留在警局等候上级发文。至于李氏兄弟,大哥李千就算他最后供出了背后主谋,但吃牢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弟弟李文泰需要被鉴定是否属于间歇性精神病人。倘若他是,且在精神正常时犯罪,则应当刑事责任。总之,就是先押送去精神病院。
黄队等人也向江曦澄保证会好好处理,还她还有之前受到过李氏二人伤害的受害者一个公道。
“师父,您刚刚为什么要叫我关灯呀?”正在向黄队请教的小警察。
黄队斜瞪了他一眼,严肃道:“你审人的时候太温吞了,说了几百次都没点儿长进。让你来审张柿林这类型的人,估计天亮了你都问不出个头尾来!”
被批评了的小警察脸上出现一道裂痕,在心中掩面痛哭:“完了,我就知道要被说。”
随即走到黄队身后,给人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献殷勤道:“师父您就别念了,我这不是向您讨教经验来了。”
这小警察的体能和脑力确实是上乘,还在学校时就获得过不少荣誉头衔,刚从警校出来两年就参与过多种艰难任务,论能力方面可比局内许多老人都还要出众。
可唯独在审讯这一项,却是经常让黄队犯难。
“哼,油嘴滑舌。”
黄队说:“刚才有人匿名给我们提供了些线索,其中就有关于张柿林他爸张封的信息。他爸的工作是安保人员,因为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出息,所以就望子女成龙凤,还一直坚信“棍棒之下出状元”,每每张柿林犯了错,他爸就会把他打一顿,打完后在家里的废弃仓库关上一夜。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殴打式教育才会让张柿林生成这种扭曲的性格。”
“虽然在跟姐姐搬出去住后有所好转,但他心中的那份坏种子已然发芽成型。”
小警察恍然大悟:“原来他刚刚说的那句“他会打死我的”指的是他爸。所以师父你才会让我去关灯,就是想让他记起来自童年的恐惧从而让他招供。好一招在伤疤上撒盐,真不愧是师父呀!”
“我去你的!记住啊,这必须得在线索可靠的情况下才能用,你这臭小子可别乱学啊!”
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只剩下亮着黄光的路灯与孤零零的街道作伴。
秋夜的凉风胡乱吹在江曦澄身上,烦闷的心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让她觉得混乱。
“好累,好想回家啊……”
“明明那个家也没有人在。”
“这算什么?归属感?心灵慰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