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起来,两人也没撑伞躲雨,因为衣摆早已在雨水中拖曳打湿,其他衣物也无所谓了。
温辞:“好舒服。自从不做生意以后,我感觉我快乐了很多。”
月天清:“其实你做生意赚钱真的很勉强。比我去玩骰子还赢得少,我已是一个很不走运的人了。”
枢机地时常有师兄师姐玩骰子,月天清经常被叫去充数。因为他运气不好,也不会出老千,十有八/九会输。
温辞:“不然。你和风随肆或者月空落玩,你会赢很多。”
月天清摇摇头,甩掉脸上的雨水:“一个比我更不走运,一个刻意让着我。赢他们有什么意思?”
温辞:“但赢了就是赢了。”
雨哗啦啦地下大。两人不能继续风雅了,一起往屋里走。
月天清发现一件事:“我居然三十三了,我还觉得我才及冠。”
温辞:“三十三还很年轻,可以活很多年。”
月天清:“不,我的意思是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认识你得有二十年了吧?”
温辞:“嗯。”
月天清:“我觉得你没有变过,你觉得我变了吗?”
温辞没有直接回答月天清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是觉得有人变了吗?”
月天清:“很难说清,或许是我从未认清他。”
月天清口中的他是谁,温辞心知肚明。
温辞:“我觉得你没变过。但这不是什么好事。活得越久,越能感觉到生活的绝望之处。以变化来削减你所遇到的困难,可以保护自己。像你这般抱有某种单纯的希望,总有一天会被折断。”
月天清:“但我觉得这样不错。”
温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踏上走廊。
月天清脱掉湿哒哒的衣服,从自己乾坤袋找出两件干燥的衣服穿上,随后去厨房烧水。
温辞听见他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温辞,你要洗澡么?要的话我多烧一些。”
温辞:“不了,你烧喝的水就够了,温府有浴池。”
月天清:“好,那我们洗完再烧喝的水好了。”
两人往浴池走去。
温辞开始感觉冷了,有点后悔:“我应该在我的院子修浴池里。”
月天清:“我没想到你院子里居然没有浴池。”
温辞:“浴池在我爷爷的院子里,但我不想搬去他那儿。”
两人终于到了浴池前,月天清蹲下用手伸进池水,果然是冷的,“你知不知道烧火在哪里烧?”
温辞从来没在意过浴池的火在哪里,但他也想起什么:“不知道,而且这水好像很久没换了,我基本没来过这边。”
月天清叹气:“好吧,我再看一下怎么换水,只是我得快一些了。”
再墨迹一会儿,不说温辞,他也要打喷嚏了。
好在两人很快找到换水烧火的地方,烧好水,温辞这才避免一场风寒。
泡入浴池,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月天清先开口,“你以后要怎么办?”
温辞:“什么?”
“你不做生意之后去做什么?游历?然后一边卖符咒赚钱?等什么时候走累了,就找个地方住下来?”
温辞:“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但你这样说,我感觉还不错。”
月天清点点头:“记得给我写信,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温辞:“一定。”
月天清:“我给你的剑还在吗?”
温辞顿了一下:“在,怎么了?”
月天清:“给我,我再给你几道剑意。”
温辞从乾坤袋找出木剑,递给月天清,顺口问:“你们剑修都有多少剑意?”
月天清摸到木剑,探知到木剑的情况,脸色一变,看向温辞。
温辞和他对视后,依旧不语。
于是月天清也不说破,继续刚才的话题,“领悟出多少就有多少道,给出去的很快就能再有。不过不是道道都能拿来动手的,很多剑意不是用来打杀的。”
温辞闻言笑了,“那么那些剑意拿来干嘛呢?”
月天清从桀骨导出剑意送入木剑,剑意清光流过他眼底,“止杀止暴。这才是提剑的目的。”
温辞点头,“君子之意,应当如此。”
……
玉州,封号大会。
会长仰望夜空。
星河漫漫,万古不变。可以说它们无悲无喜承受所有人的爱憎,也可以说它们冷眼看这人间。
“下界苦于天灾和饥荒,修仙界困于战火……
“您真的就这样看下去,而不出手做些什么吗?”
会长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道雷声,便知道祂不打算应他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