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深见风随肆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儿看月天清,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年轻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想看不懂都难。
白沐深:【你心悦之人也是男子,我猜得对吗?】
风随肆正想着心事,被一道突然传入脑中的声音打断,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你为何可以和我传音?明明我们没有交换过传音!】
白沐深一笑:【妖族和人类传音方法不太一样,而且你想的太入神,警惕心不够。说吧,你想问什么?】
风随肆看向白沐深的眼睛,白沐深笑得像狐狸,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清其中是欺骗还是诚恳。最终他选择相信对方,问:【您为什么心悦小叔?或者说,您是喜欢他的哪点呢?】
【你就要问这?脾气好,可以逗着玩儿。和他在一起我就满心欢喜,觉得再没有比和他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喜欢男子和女子有什么差别吗?】
【女子可能更缠人,但是她们特别心细。男子……我的妖神祖宗!你怎么问我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你想知道是什么感觉,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不准告诉你小叔我有过女的!听见没有!】
【……我本来不知道的。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小叔您背着他有女的。】
白沐深几乎要跳起来掐他脖子:【老子没有!那是和他在一起之前的事!你敢说出去,就等瞧着吧!】
【好的。】
风随肆还想问些什么,结果传音了好几遍都不见白沐深回他,可能是开了结界屏蔽他。
风随肆:“唉。”
白沐深又去和月空落聊天。月天清没有参与,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看见风随肆落寞的神色,对他一笑。
风随肆眨眨眼,也对月天清回以微笑。
月吟和白沐深最终只在月府待了三天。
因为白沐深和月城萋实在是不对盘。
白沐深作为蝶妖王,并不会把月城萋当作长辈。笑话,他大对方五百岁呢!虽然有两百年是幼年蝶形没有化人,那也是大对方三百岁的!
月城萋每次看见白沐深,都觉得他在自己的底线疯狂挑衅,因为白沐深不拿他当长辈就算了,还总是一副趾高气扬,“你仿佛是蝼蚁”的高傲样。还当你在妖蝶族当你的王吗?!
夹在中间的月吟最难受,两方调和,但双方都不认为对方值得自己好好说话。月天清觉得有时候月吟笑得很勉强。
到后面,月吟也不出现在那两人面前,而是和月天清待在一起。
因为他惊喜地发现对方也会鼓瑟,于是花大把时间将自己的弹奏技巧教给月天清。
白沐深经常看见两人坐在瑟前语笑晏晏。他唤月吟,月吟只让他等着,而且等很久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只蓝色的蝴蝶,而是一只绿色的蝴蝶了。气得他坐在一旁死死盯着两人。
月城萋经常悄悄来看自己的小儿子。
月空落和风随肆老是拌嘴,他只想和月天清一块儿玩。
风随肆不知为何看见月天清的笑容就要脸红,但脸越红,他越想偷偷看。
于是以上人等导致月天清的院子时常人满为患。
在某个静静的早晨,月吟留下传音符叠成的蝴蝶,拉着白沐深离开了月府。或许他们会回妖界,或许继续在八十一州各处走走,总之,他们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家是可以回去的地方,但不必是一直待的地方。
目送着月吟和白沐深御剑离开,风随肆忍不住问:“这样就和好为什么还要吵架呢?”
月空落:“明明一点也不容易。”
月天清:“不止有同性相恋的问题,还有人妖种族的不同,不说习性,寿命差得也大。倘若许多年后,小叔垂垂老矣,白前辈还是如今模样,双方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吧?”
风随肆嗯了一声作为回答。月空落听到月天清的话,则是精神恍惚了好一会儿。
是夜。
月空落溜进月天清的院子。他看见月天清屋里一片黑暗,而风随肆屋里还亮着灯。月天清一向是他们三人中睡得最早,起得最早的。
月空落从墙头悄悄跳下,走到风随肆的窗外。他刻意不推院门吵醒月天清,又刻意发出一点轻轻的脚步声提醒风随肆。
【风随肆,走,出去帮我一个忙。】
月空落没有听见风随肆的回答,而是从窗户上的投影看见风随肆的书砸在地上。
月空落: “?”
屋内,风随肆被月空落突如其来的传音引得功法一滞,脸色一白。
绵魅没想到这会儿月空落居然过来找风随肆,连忙运转自己的力量帮风随肆兜住。
几息之后,风随肆缓了过来。
【谢谢你,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