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喔,还让我滚喔。”
宋钰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认错了嘛,不过师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愁眠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抿着了口茶水,这才淡然开口:“裴厌给我传信,说此地发生了疫病,让我派人来看看,我想着刚好也无事,便自己来了。”
他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问道:“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他唇角挽了个笑,咦了一声:“难得喔,你们吵架我几百年才能看见一回。”
往常无论宋钰之做了什么,裴厌都尽可能让着他,有时还会陪着他一起胡闹,他们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钰之自然不可能将昨晚的事情跟江愁眠讲,那可就太丢人了。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没什么,裴厌那个死犟种,我与他意见不和,便吵了两句。”
江愁眠倒也没有坚持刨根问底,他倒是很希望他们两人可以一直这样吵吵闹闹,斋青太过冷淡,月啼霜江诺又总是待在九嶂山。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搞得平时天虞山冷冷清清的,连点人气都没有了。
裴厌刚从外头回来,一眼便瞧见宋钰之的房门是开着的,打眼便跟江愁眠对上视线。
“小裴,你回来了。”
裴厌走了进来在江愁眠身旁坐下,叫了江长老好。
宋钰之见裴厌进来了,将身子转到一边去,不乐意看见他,裴厌从进来后也没有再去看宋钰之的表情。
江愁眠将两人之间的行为尽收眼底,饶是现在,他才品出点不对劲来。
若按宋钰之的说辞,他和裴厌只是意见不和这才吵了两句,但如今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
江愁眠按下心中疑惑,他问裴厌:“那疫病是怎么回事?”
裴厌原以为江愁眠应该会派药宗的弟子前来,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
“疫病是昨夜突发的,陈员外的夫人便感染了,据我观察,她的身上出现了大量的红斑。”
“我在附近走了一圈,镇上感染疫病的多是妇女和小孩,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且只有小孩会出现肚如皮鼓这种症状。”
江愁眠沉思了一会,肚如皮鼓,貌似是血吸虫才会有的症状,但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血吸虫才对。
但还是亲眼瞧过,比较妥当,江愁眠来的时候已经有见过陈员外了,倒是还没有见过陈夫人。
他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跟我去见见陈夫人。”
裴厌应了声好,他转头问宋钰之:“你要一起吗?”
宋钰之将头埋进锦被里,算是无声地拒绝了。
裴厌眼神黯淡下来,随后他和江愁眠一起去了大厅。
当真正见了陈夫人,江愁眠才彻底确定就是血吸虫引发的瘟疫。
血吸虫分为雌虫和雄虫两种,雌虫呈圆柱形,前细后粗,虫体呈灰裙色。
雄虫则呈乳白色,背腹扁平,自腹吸盘以下虫体两侧向腹面卷曲,形成一个抱雌沟。
但这种虫子都会有个寄生的过程,会在人体内蛰伏一段时间,没道理会在一夜之间便突然发作。
江愁眠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陈夫人身上的红斑,又替她把了脉,发现她果然已经成为了血吸虫寄生的宿主。
与此同时,还在她体内发现了另一种毒素。
这种毒素并不致命,成分也很简单,是市面上很容易就能买到的毒药。
但这种毒已经在陈夫人体内存在大概两月有余,虽不致命,但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
长久以往,她的身体会渐渐亏空,以至越来越虚弱。
江愁眠起身,写了张药方交给了陈员外,吩咐他找齐这上面的药材,这是解决陈夫人体内毒素的药。
而后,他又施针封住了陈夫人身上的穴位,以免血吸虫在她体内越发猖獗,解决血吸虫寄生。
就必须找到源头的母虫,杀死母虫,子虫便会自己爆体而亡。
陈员外拿了药方忙吩咐在一旁候着的小翠:“去,将这上面的药材都抓了,给夫人熬成汤药送过来。”
“好的老爷。”
小翠低垂着眉眼,她手中攥着那张药方,忙下去了。
吩咐完小翠,陈员外又一脸感激地望向江愁眠和裴厌:“多谢两位仙人救我家夫人性命。”
江愁眠道了声客气,又问道:“陈员外,你家夫人每日吃的饭菜跟你都是一样的吗?”
陈员外毫不犹豫地答道:“对的,我与夫人每日都是一同用膳的,不过夫人吃的不多,经常吃几口便饱了。”
“有什么问题吗?”
江愁眠抿唇,问道:“能带我去看看你们每日吃的饭菜吗?”
“自然可以。”
小翠不在,陈员外又招呼另一个丫鬟春华。
“你去吩咐灶房,将我与夫人每日的饭菜重新做一遍,端上来给江公子瞧瞧。”
春华点了点头“好的老爷,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