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天天和祝令时吃睡在一起,如果说会发生点什么的话,也很正常吧?
林锦程试探着说:“这个大哥……确实挺帅的。”
祝令时听了,唇角勾起,笑了一下:“嗯,是很帅。”
林锦程立即挪了挪椅子,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但是没有祝哥长得好看。”
在他心里,祝令时就是最完美的,不论从长相、谈吐举止还是从经济实力来看,祝哥完全甩那个外国男人八条街啊。
更何况祝哥和自己聊得来,有共同爱好,这是最重要的,那个叶罗费只是长着一张帅脸,有什么用,能顶饭吃吗?
林锦程想到自己无意间谈了一个这么帅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觉得自己真是赚大了。可惜以他目前的情况,并不具备和祝令时远走高飞的经济实力。
“祝哥……”林锦程想到这,突然靠得更近,他问,“之前一直没问祝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你和那个外国男人住了这么久,他会不会知道我们的秘密?”
他想知道,在祝令时眼里,到底是那个外国男人有吸引力,还是他?
少年凑得越来越近,眼见着鼻尖快要碰上祝令时的眼镜了。
这时祝令时不动声色从他手中把胳膊抽回去,将林锦程按回原位,道:“我喜欢听话的,懂事的,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过,我这个人从不吃回头草。”
林锦程脸上僵了一下。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祝令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暖黄的灯光反在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那双凤眼中流露的情绪,“你现在年纪还小,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把心收一收,别做让长辈不高兴的事情。”
语毕,他径自站起身,将卷好的袖口边放下来,一边理着一边离开了餐桌。
林锦程坐在原地,看着他劲瘦的腰肢在略显宽松的白衬衣下若隐若现,薄而有力的肩膀,以及格纹西装裤包裹着的臀部……一时看得有些发怔。
祝令时是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里最优秀的,凭心而论,首都优质男人很多,但那些男人依旧没有祝令时这种令人着迷的气质。
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力一试。
否则他一辈子都不甘心。
接下来的这几天,林锦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整天围着祝令时转。
春节假期一过,店铺重新开张,韩俊回去经营饰品店了,林锦程又成了新的临时伙计。
他长得比韩俊一点儿不差,店里的平均颜值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铺子里买茶叶,不过他们看来看去,最后的目光都会回到祝令时身上。
而叶罗费,这几天只能在祝令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做事,每次他想和祝令时多说几句话,都能看见林锦程那个烦人精围在他身边。
花钱买下来的古诗词集也被他装到一个塑料茶盒里,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
梁叔看他扔的那么果决,走上前去重新拾回来,道:“怎么不学了?”
叶罗费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想看了,我可就拿回去给我外孙女读了,正好合适。”梁叔找来一张茶叶包纸擦了擦盒子,宝贝似地收了起来。
叶罗费把书扔出去的第二天晚上,无意间听到了林锦程和祝令时的谈话。
当时他刚洗完澡,吹头发时,完全没注意到走廊的动静,等到拿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才看到祝令时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又是那个林锦程?
叶罗费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湿润微凉的手指摸上门把手。
这时,林锦程略有些激动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祝哥……”
叶罗费顿时愣住。
他屏息凝神继续听,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卧室内的画面,林锦程在干什么,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
难不成他们又旧情复燃了?
叶罗费后退两步,视线落在那半掩的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
“祝哥……那些信,我早就看到了,”门后,林锦程的话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听上去有些模糊,“我们的信你都好好收着,说明那段时间的感情做不得假,我们彼此都是受到过家庭伤害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你我这样有相似经历的人吗,老天让我们阴差阳错地遇见,不就是证明我们有缘份吗?”
祝令时淡淡的声音传来:“锦程,这不是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林锦程的语气听上去可怜巴巴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我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错误,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的,等我经济独立了,我就可以和我爹娘谈判了。”
“我爹娘都是农村里长大的,他们观念很传统,不像祝哥你留过学,在他们眼里,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生子,我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思想也是根深蒂固,即便见到了更自由更向往的生活,我也需要勇气踏出这一步。”
“我承认,人都是自私的,我当时那么做是为了我自己考虑,但我现在已经在改了,我想追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林锦程的告白一字不落地传入门外的叶罗费耳中。
他静默在原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两个男人讨论感情。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分开的,叶罗费想,那这确实是一个不可抗的因素。
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父母、家人都能接受儿子找一位同性伴侣度过余生。
叶罗费心绪起伏,这时他听到祝令时说:“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
他再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依稀听到祝令时说:“锦程,你先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