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洲向来人投去视线,问道:“姑娘你是?”
女子低身行礼,语气温婉:“小女子名叫董暄佳,父亲是董太傅。听闻月尚书的侄子前几日回京,便想着来拜访一下。”
董暄佳目光又转向月遮:“这位便是月大姑娘吧,果然如传闻中说的一般国色天香。”
月遮:你怕是说反了,传闻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暄佳,这位月大姑娘从小就住在庄子里,国色天香这词,可谓是太抬举了。”
略带讽意的声音响起,月遮转身:“季二姑娘。”
季舒惊讶道:“过了两年,月大姑娘还能记住我的名字,真是受宠若惊。”
月遮:谁让影给自己传的消息里,总有你的趣闻轶事呢。
方婷娴从远处回来,抱着个锦盒,冷笑道:“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季二。听闻你前几日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身体养好了?”
方婷娴见月遮一脸不解,兴致冲冲地给她解释道:“前几日,季尚书从江南带回来了几条锦鲤。恰逢大殿下去季府,季二就在大皇子必经之路上等着,在湖边逗鱼。”
“结果还真被季二等到了,刚要起身打招呼,可脚下一滑,跌入了湖,溅了大殿下一身水。”
“你!”季舒双手紧捏着手帕,指着方婷娴:“方婷娴!你胡说些什么?”
方婷娴见季舒脸色铁青,拔高声音:“我胡说?整个盛京都知道此事吧。”
季舒被气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上前将方婷娴怀里的锦盒,一把拍飞到了旁边的湖里。
“咕噜”一声,锦盒沉了下去。方婷娴见状大喊:“季舒!你做什么,那是给大殿下的东西!”
季舒冷呵一声,出声嘲讽:“大殿下看得上你这破铜烂铁?不如早些处理了为好,省着大殿下看着心烦。”
方婷娴站在湖边,委屈道:“那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季舒你赔我!”
季舒双手环胸,趾高气扬地说道:“方府什么时候如此小气了。若是你真想要,不如下湖里捞出来,也好让大殿下看看你的心意。”
“你......”方婷娴的话还未说完,“扑通!”落水声传来。
月遮也被这突变惊到了,就见季舒飞了出去。“救命啊!”
湖边的女子一身赤色劲装,腰间别着少见的红玛瑙缀饰。头发用简单的红绳高高束起,发尾随风飘逸,笑容如火。
“季二,东西是你扔的,怎么还有让人家自己捞回来的道理。”
方婷娴刚回过神来,激动地朝着女子跑去:“裴晗!你回来了!”
裴晗接住方婷娴,将她抱起在空中转着圈:“见到我这么开心?”
方婷娴用拳头砸着她的肩膀:“你还知道回来,你就和月遮一样,一走就走了两年。”
她说着说着眼里噙满了泪水:“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就留我一个人在盛京。你都不知道季舒她欺负我,她和董太傅说,不让我去上学。”
方婷娴边擦着眼泪,边用余光偷看裴晗,见她一直噙着笑看着自己。愠怒道:“你还笑,裴晗!”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大了,还是爱哭鼻子?”裴晗拿出手帕给方婷娴擦眼泪:“掉进湖里的东西重要吗?”
“谁要你擦,你滚开。”方婷娴堵着气:“不重要,就是我亲手绣了几个月的荷包罢了,没了就没了。”
裴晗和月遮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摇头。月遮望向湖里的季舒,已经被下人捞了起来。
“裴晗!你这个疯婆娘!”
裴晗见季舒涨红着脸,浑身湿透,笑着道:“季二,喊我做什么?”
方婷娴出了一口恶气,哼哼两声:“季舒,又掉水里啦。”
董暄佳扶着季舒,语气不善:“裴姑娘,你行事这般粗鲁,有些不合适吧。”
“我如何行事?董姑娘不会是在说季二掉湖里,是我造成的吧。”裴晗明知故问:“可你看到了吗?在场又有人看到了吗?”
裴晗又笑嘻嘻地添上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是读过书的,董姑娘。”
“柱国大将军的女儿?永安侯府,裴晗?”
“永安侯株守边关两年,这次借着春日宴才能回盛京呆上几个月,带着女儿一起回来了。”
四周响起宾客的议论。裴晗挑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季舒一眼:“季二,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换身衣服,省着丢脸。”
季舒气地直跺脚,愤怒地指着裴晗:“你们几个,给我等着!”
裴晗气走了季舒之后,走到了月淮洲和月遮身边,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是淮洲弟弟?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啊。”
月淮洲拱手行礼:“见过裴晗姐姐。”
“这么客气呢。”裴晗上手摸着月淮洲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赞叹道:“淮洲弟弟这身板硬实,改日来军中,我带你练练。”
月遮接到月淮洲求救的眼神,她摊摊手,笑着问道:“这次回来呆多长时间?”
裴晗咋舌,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三个月吧,不过这回父亲不打算让我和他一起回边关。但是我想去,老头子也知道,我想去他也拦不住我。”
月遮想起上次,永安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边关吃苦,于是提前三天人就走了。
结果在半路发现了裴晗。没办法,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不能再把人送回来。裴晗就这么赖在边关呆了两年。
裴晗用肩膀撞了下她,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遮遮,我听说你也是刚回盛京,有空比试两下?”
月遮拉过裴晗的衣领,面色如常:“正好我有些事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