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翊听到这里一波三折,浑身刺挠的跺了一下脚,心中大感诧异的拍了一掌:“可是这血玉这百年来浸的可是禅师的血,或许早已和禅师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一来二去反复无常,如果擅自夺取,禅师没了血玉会死,从而血玉失去灵力,也不可奈何,这可经不起折腾!除非……如今有了第二块血玉?!”
两人听完同时大惊,普通玉种确实好找,不过短时间内又怎么能成就一块血玉呢?古籍里倒是有讲,如果用深山异兽之血沉浸炼化,奇效虽之多,却也是年深日久的耗时之法。二者入身之后是否会因排异而死?!穆老爷早已不似当年,所以这个法子,以他凡人之躯自然行不通。
他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能耐?难道是有人暗中相助?
听着独翊的见解,楼少渊也往前一步,紧盯着洞口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有第二块血玉,那它的来历绝不简单,正好也可以说明穆老爷为何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了。”
而这其中隐匿最深的东西,恐怕就是提到的那个祭主……人的欲望千变万化,算不得也算不到。
当然,一切都只是虚妄的猜测罢了,独翊听完捏了捏眉心,往旁边蹲了蹲,忽然暗叹:“这桩前尘往事竟然能将兄长也牵扯进来。”
其实从头到尾楼少渊也料不到有这一出,走上前去一同蹲在他身边,附和安慰:“令兄定是重情义之人,料到禅师这等下场,他当时也很无奈。”
说着独翊把脸埋入阴影中,这会楼少渊的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早知他会担忧他兄长之事,也会懊悔冲动此行。
虽然楼少渊与独翊年纪相差甚远,可独翊却与一般修行的妖者大不相同,保留了天性所化的纯真至善,散漫无忧。偶尔会为人感伤遭遇,读研经书拥明理之行,入世衰道微,却又怕自己的本来面目惹人畏怯。
人的心性本不同,即便是成形之后的他也更趋于自然之间的天性。
独翊比楼少渊先仰起头,趁着他没注意,顺着拍了拍衣袖上的灰,站了起来,喟然长叹一声:“没事啦!兄长心里即便不想让我牵扯进来,到底瞒着我多少令人心伤的事情,玉簪也偷偷的和我讲过很多了,只怪自己当时那么怯懦。”
楼少渊知道他脾气很好,听他这么一说,侧头看着他眸中难抑的眼神渐缓了下来,得亏独翊不用哄,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又像是为自己松了一口气。
而那道被挖空的地方,边缘更不像人为,仿佛有一种经过神秘力量的啃噬,朝里看黑漆一团,洞口边缘还残留着大量黑迹,佛像里从外透出了一股腥臭味,这仅是一尊浇筑而成的空心鎏金铜,这处到底是谁挖开的呢?脚底下还有一团黑迹正与蜡油融合一体,黑中透红,似血非血。
独翊摸了摸下巴,真想不到谁还能有那么大个能耐将这挖了个空,正当他疑惑不减,难以决策:“这佛像的心口……太奇怪了!难道是更神秘的力量?”
楼少渊立马站在了他的身后,见他忘记黄鼠狼搬运佛像一事,顺势借机提点:“你别忘了手上的那撮毛!黄鼠狼若是成精了么,那岂不是棘手的多,成精会附身的家伙是难缠的很,如今看来,我认为这个“祭主”或许就是它。”
独翊回忆了一下,这种腥气跟黄鼠狼身上的味全然不同,甚至余味还弥漫在整个古刹宗里,此行专攻佛像的心口,似乎又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很难说清到底是什么:“你是说黄鼠狼是想把一切嫁祸给穆府那些人才闹了这么一出?那个祭主是黄鼠狼假扮的?!但话又说回来,它的目的却是穆老爷房中那尊真佛像,毁坏假佛像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楼少渊也觉得奇怪,难道是想要人把所有目光都转移到被攻击的假佛像上?最初人们只觉得是古刹宗那尊是有妖邪作孽。
这个道行的黄鼠狼不是凭一己之力拿走佛像,而是召集其他未成形的后者来搬运,毕竟它附身于人体更是招摇,维持人形也就只差一步,如此看来,所以这最后一步,是为了做出心术不正的得道之举?
楼少渊又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假如是两个为了求全欲望的碰到了一起!穆老爷却已年老,自然是比不过这成了精的东西,如果都在谋取各自的利益,能做到两全其美,它怎么就不能附身在别人身上筹谋这一切。”
穆老爷是何等人?他若是出事,以他的影响力肯定会在沃洲镇引起风浪!最具嫌疑的就是,在于内宅外部显露的“玉净瓶”和其他宝物,就是一大误解处,如果祭主是黄鼠狼假扮的,早就在此地做了很长时间的手脚,就是为了取得穆府中人的信任,它便会对人的心性洞察于心,祭祀无非也就是求财求欲,若是祖先显灵,真将财宝赐予后人,从而招引诱导他们去后山挖宝,况且这件事确实显灵了!
穆老爷对待外人出手那么阔绰,家宅周围都极为简陋,更对家眷们却一毛不拔,穆老爷是虔诚,外作无欲无求之人,那也是他自己光辉万丈,受人敬仰,其余这些年的穆府人则是受尽了攻苦食啖……所以大家反倒是先怀疑穆府那么多人密谋掳走了穆老爷。总而言之,穆老爷已年老,断然不可能奋加抵抗,积怨已久哪能作罢,到头来也得不偿失,可这穆府上下接连失踪,根本没有一点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