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主这话是何意?”江照野听着风霓裳的话觉得诡异,什么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和他妹妹的病有什么关系?
“这便是病因。”风霓裳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带着看尽一切真相的锐利和直接,从二人身上扫过。
兄妹二人听的糊涂,江照月怯怯的开口:“请恕月儿愚钝,云少主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既然郡主的病是三年前开始的,那请问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患病?”
江照野一听云旸点出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只报了名讳,这位少主便已猜出他们的身份,看来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般不问世事。
不过转念一想,邵阳是母亲邵阳公主的封地,邵阳姓江的不多,主要都是父亲这边的宗族子弟。且这些年公主府虽然给小郡主治病都是暗地里请大夫,但是如此恶疾久治不愈,他们行业内怕是早已传开,知道这事也不稀奇。
“三年前?三年前……”江照月和王嬷嬷则开始冥思三年前发病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可即便一个月一个月推算,终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王嬷嬷不耐烦了,语气有些急:“现在还管三年前做什么,我们给钱,你把病治好了不就行了!”
风霓裳冷笑:“我说了,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没有三年前种下的因,便没有如今的果。不解决问题源头,便无法改变结果。”
“可是我们真的想不起来三年前发生了何事,云少主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知。”江照野蹙着眉,他开始觉得,这云旸似乎知道些什么,至少知道这病的渊源。
“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毒?云少主是否是看出了下毒之人,还请告知是哪位高人,即便您不愿意治,诊金和信物仍旧会奉上。”
“若是想不起来,何不问问自家长辈,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报应在了小辈身上。”风霓裳的声音仿如刀剑,直刺人心。
“住口!枉你被称一声神医,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的这般不积口德诅咒当今公主和驸马,他们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今日老婆子在这,休要欺辱我家公子小姐好性儿!”王嬷嬷彻底怒了,拍桌子指着风霓裳怒骂。
“姑娘,出什么事儿了!”梨儿和粥婆婆冲了进来,神情严肃。
“太吵了,把她带出去。”
闻言,二人上前将王嬷嬷扭住往出推。
“你们干什么!我是公主和郡主的贴身嬷嬷,你们敢对我做什么,公主府不会放过你们!”王嬷嬷挣扎的激烈,比过年的猪都难按,然后被粥婆婆一个手刀劈晕,俩人将人抬了出去。
“云少主手下留情!”江照野江照月兄妹二人急了,想阻拦,被风霓裳抬手阻止:“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带下去休息休息,放心。”二人这才坐了下来。
江照野:“一定要我们先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云少主才肯治病?”
风霓裳点头。
“可是月儿的病等不起了,飞鸽传信至少也要七八天才能得回信。”江照野看着妹妹脸色苍白,想起她每隔三天犯一次病,每每犯病便疼的要死要活,直呕黑血,十分心疼。
“这香可以暂时稳定郡主的病情,多久都等的起。”江照野的视线随着风霓裳的目光落在那个铜制香炉之上,乳白色的烟袅袅升起。
“月儿,你有什么感觉吗?”
“好像,胸口一直淤堵的那口气散了好多,进来这半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江照月声音颤抖,有些兴奋的跟哥哥说。
看了看病弱的妹妹,又看着同样瘦削惨白却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云旸,江照野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阵寒冷。
这个有着神医之名的女孩,真的深不可测。
他们来的时候她便在制香了,可见她知道他们要来,甚至精准的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门。
能提前制作出吊命的香,她早就知道妹妹患的什么病了。
江照野咬了咬牙,问风霓裳借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将外间的随从喊了进来:“给父亲传信,事关郡主病情,不得延误。”
“是!”随从应声,转身跑了出去。
可是没跑出去多远,便迎头碰上了一人。
“驸……驸马?”
江瀚风尘仆仆的进入济世堂,下颌轻抬,仆从了然,转身带着他进了刚才的房间。
见到父亲来了,江家兄妹二人一阵错愕:“父亲,你怎么来了?”
当时说来西京的时候父亲本是打算陪着一起来的,结果临出门之际接到圣旨,陛下给安排了要紧事,因此才无法陪着女儿一起来,怎么看起来是和他们前后脚一起出发的?
江瀚轻点下颌,目光幽幽落在房间内那个坐的泰然自若的女孩身上。
江瀚一瞬间黑了脸。
许久,他迎着风霓裳的目光也直视于她,看着她的面容,内心惊涛骇浪。
太像了。
他出自江南名门,与公主成婚二十余载,又受皇帝重用,即便未掌实权,但是身份地位贵不可言,身上的威严气度不亚于任何皇族之人。
只是这身在江湖的小姑娘,即便坐着居然也气势凌人,丝毫不弱于自己。
“是这位少主写信请我来的。”江瀚目光晦暗不明。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原来只听闻云家新任少主是一届羸弱女子,如今得见,果然英姿不凡。”听着是夸风霓裳,但是怎么都觉得带着贬损的劲儿,说风霓裳空有皮囊。
风霓裳轻笑一声:“驸马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