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便是祁山医仙云家现任少主云旸?”最终还是那年轻男子没忍住,主动询问。
“是我。”风霓裳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中的动作。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当看着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是那鼎鼎大名的神医少主,在场之人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见风霓裳只说了两个字便再没理他们,那王嬷嬷便有些气不顺,怎么说她都是伺候过邵阳公主二十年,又照顾了永怡郡主十八年,从来都没遭受过这样的冷待。
“这便是云家的待客之道?便是没有茶水点心,也该请客人坐下问问来意。”王嬷嬷摆出了平日里教人规矩的姿态。
风霓裳终于抬头,清冷冷盯视着王嬷嬷:“找我,不是为了治病难道还有其他事?”
“你!”王嬷嬷气结。
“椅子就在那里,诸位自便。”说完,风霓裳又低下头,用香铲将香粉轻轻添在香篆模子里。
王嬷嬷还想说什么,被那年轻男子打断:“在下江照野,这位是舍妹江照月,此来西京是想求云少主为小妹治病。”说着,江照野回身将妹妹往前扶了扶。
“月儿三年前突然患病,病发时腹痛呕血,浑身长黑斑,那黑斑不能碰,一旦碰了便会破皮溃烂流脓。这几年间我们遍寻名医,没有一人能救,都说妹妹活不过二十,如今她已经十八岁了……”说这话时,江照野双眼通红,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懂少主诊治病人的规矩,已带了百两黄金和江家信物,除此之外,云少主若还有其他要求可尽管提,我邵阳江家定然责无旁贷。”
风霓裳终于抬起了头,将点燃香粉的香炉推到一旁,屋里逐渐漫延起一股草木植物的香气,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江照月也觉得长久积在心口的那股淤气好像散了大半,这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期待。
风霓裳向着桌旁另一把椅子抬了抬手:“坐吧。”
江照野依言扶江照月坐下,一旁的王嬷嬷脸上甚是不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云少主好大的架子,听到报酬才请人落座,还希望您是真的有些本事,否则,别怪我老婆子嘴长,到处宣讲宣讲云少主的排场。”
王嬷嬷伺候贵人日久,除了府里几位主子,从来到了哪里都是别人敬她的。本来小郡主生病,公主和驸马是不同意小郡主千里迢迢来这鬼地方的,几次三番派人来请,都请不动。
说是云弥山庄少主身子不好无法远行,只能接受上门诊病,真是笑死个人,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还给别人治。
只不过实在没办法,郡主的病无人能医,有些头脸的名医都纷纷指路云弥山庄神医少主云旸,说是除她之外再无人可治,这才来了这里。
本来就路途遥远,这该死的西京又冷风又大,日日刮沙,他们带着小郡主日夜赶路终于到了云弥山庄,才知道他们少主去了西京,这又大老远折腾过来。她这把老骨头快颠碎了不算,本就病的不成人形的郡主早就被磋磨成了一把骨头。
结果一到这里,茶水没有,还得遭人冷待,他们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说话自然有些不客气。
“嬷嬷休得胡言!”泥人都有三分气性,更别说身怀大才的人,有些特殊的脾气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能把妹妹的病治好,受点气也没什么。因此听王嬷嬷这般不客气,江照野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赶忙出言阻止。
“是,公子。”王婆婆不满的撇撇嘴。
“抱歉云少主,家中下人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才会如此,还请少主见谅。”细细的女声自帷帽内传出,声音婉转动听,却气喘不匀,说两句便要停下来歇歇。
“摘下帷帽,手伸出来。”风霓裳未接江照月的话,也没有打算为难王嬷嬷的意思,兄妹二人暗暗松了口气。
王嬷嬷见两位主子都恭恭敬敬的,自己纵使再不满意,也不敢多说其他,赶忙上前帮着江照月摘下帷帽。只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长着一大片黑斑,极其刺目。
可即便长着黑斑,也掩盖不住她绝色的容貌。
纤瘦的手腕搁在桌上,风霓裳伸出三指轻轻搭在腕间。
其余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风霓裳诊脉,屋中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风霓裳收回手,用袖中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指,王婆婆被她的动作刺的直皱眉,江照月则缩了缩手,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的软肉。
“云少主,如何?能治吗?”江照野没看到,只死死盯着风霓裳的眼睛,紧张的问。
风霓裳抬头,原本无波无澜的眼中,似是有了一丝光在流转。
“道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风霓裳轻轻启唇,可说出来的话与病毫无干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