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些,裴公子可还愿意帮我?”
“乐意之至。”裴肇此刻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轻佻,笑着答道。
“不怨?”风霓裳挑眉。
“郡主如此坦诚,且你又不曾害我,我助你拿回王府,你帮我医好寒症,还替我和我爹找好了后路,这个买卖非常划算。”
“那温公子呢?”风霓裳将目光移向温辞,这里最无辜的怕就是他了。
“温公子若愿意助我,我也可答应帮你救治一人,无论何种疑难,无论何时何地,我必倾尽一身医术全力救治。若我能力不济,云弥山庄还有百位医仙长老在世。”
“你们今夜发现了风随与犬戎勾结,那揭穿他的难度便更甚,你们若不想帮我我也不怨……”
“可只要二位肯帮我,那温裴两家便是靠山王永远的挚友。如若皇帝有朝一日对二位的家族发难,西京包含靠山王、医仙云家、千机门等十一三家势力,定然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二位。”
风霓裳从怀中掏出两枚玉牌放在桌上:“这是我和羽衣的身份玉牌,拿此玉牌者便能在西京横着走。”
“能调兵吗?”裴肇上前拿起一枚,摩挲着玉牌之上雕刻的霓裳二字,调笑道。
“可以,西北军中有两万人的队伍分别听命于我和羽衣,这只队伍死生相随,即便我号令他们和西北军反目,他们也会听从,这是父王留给我和羽衣的保命手段。”风霓裳沉默了一瞬,复又答道。
虽然困难颇大但条件也足够丰厚,裴肇抚摸着玉牌直摇头:“郡主居然肯将这样的底牌都送与我二人,不怕我们做些于你不利之事?”
风霓裳笑了,那本就绝美的面容此刻妖冶无比,仿佛是一株带毒的花,含着致命的吸引力:“那你便试试看。”
“不会有机会让你杀我的。”裴肇低眉浅笑。
“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沉默良久的温辞终于开口。
“既然你在西北有如此诸多的势力在,为何还要舍近求远要我等帮你?风险高,难度大,你又折出去如此之多的承诺和信物,值得吗?”
“因为……”风霓裳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着无落,恨意与难堪交错。
她咬着牙恨恨道:“其余江湖势力当初依附过来,便是看中靠山王能护西北一方安泰,保他们能不被朝廷剿灭。如今靠山王换人与否,都不影响他手中掌握着西北军,我不敢赌人心。”
“比起虚无缥缈的情意,我更愿意相信用利益来牵绊的关系更加坚固。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们帮我夺回西北军,西北军做你们来日的退路。”
至于直接和风随合作,拿着他真实的身份和他与犬戎的秘信做要挟来获取西北军的支持这条路,裴肇和温辞想都未想过。一个能背叛自己大哥,杀了兄弟和侄女的人,一个背叛自己国家和外邦勾结之人,又怎么会甘心被人牵制。
他二人也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
一旁温辞虽看不到,但能感受到来自两侧炽烈的目光,他活了这二十一年,一直都如他的姓氏般温煦和暖,除了和裴肇这个有些邪性的人成了挚友,再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此刻他有些激动,甚至激动的有些颤抖。
他很惊讶,在如此大事之上他第一想法竟不是如往常一般站在家族角度权衡利弊,而是开心和安慰,他居然被人需要,他的才能或许终于会被人认可。
风霓裳不催他,一直垂目等着。
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进入视线,拿走了另一枚玉牌,他摩挲着,上面刻着羽衣二字。
“我答应。”
三人同时会心一笑,风霓裳倒了三杯茶分别递给二人:“那便以茶代酒,预祝我们未来大计可成,大仇得报。”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现下裴公子能否告知于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耳后有红痣的?”风霓裳目光泛着幽幽冷意,盯着裴肇。
窗外,寒风呼啸,惊鸦扇羽,一道狞笑在夜空中显的无比渗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想抓老婆子我,做梦!嘿嘿嘿嘿嘿嘿,啊呀?”
来人蹲在屋顶,看着屋内刻漏显示时间已近亥时。
“完了完了,不能玩了,得赶紧回去给姑娘煎药,那俩死丫头肯定不记得好好照顾姑娘……”
粥婆婆飞身略过,一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良久,身后才有一队追兵姗姗来迟,望着突然消失踪影的地方,茫然的四处望着。”
“怎么突然一点踪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