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莫戈是灵识来到余临,常人并看不到他,所以很轻松地就穿过了这扇被严加看守的门。
沈郃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便瞬间移动到了屋子内部。
莫戈从沈府出来之后就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但由于这里的窗户和门都被封得死死的,光线仍然显得十分昏暗。
幸好沈郃通过莫戈的夜视能力,比较轻松地看清了暗处的事物。
这个房间算不上大,却并没有放太多东西,唯有入口处左侧的墙面放了一个比人略高一些的置物架,以及摆放在屋子中央的——
一口棺材。
棺材底下还垫着两根木头长凳,防止这棺材触地。
是谁死了?
“你说的和我很像的气息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沈郃觉得有些怪,不禁再次跟莫戈确认,“你说的气息相像的情况,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有血缘的亲人或者……”莫戈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一些细微的生硬,“近期有过亲密接触的人。”
沈郃很快陷入思考,没有留意到莫戈语气中的那点生硬。
他已经三年没回过余临,所以自然不可能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亲人……
祖父尚且健在,陆钰恒来时提起张忡的反应,也不像是他出了什么事儿,那到底是谁死了?
“你能看到里面是谁吗?”沈郃问。
莫戈并未回应,但沈郃看到眼前的视野逐渐移动向了那口棺材,在他们靠近的过程中,渐渐发出了些微不可察的嗡鸣。
随后视野下移,他穿过那两条长凳,来到棺材的正下方,让沈郃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棺材底下贴着的黄符。
退回来之后,莫戈才摇头道:“我无法穿过这个屏障。”
随着莫戈的话音落下,沈郃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中,直到胸口有些沉重的感觉逐渐清晰时,他睁开眼,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胸口沉重的始作俑者正是莫戈那只毛毛的肉垫子,他趴在沈郃的床沿,灰色的圆眼睛定定地盯着他,让沈郃莫名地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猎物了。
他伸手在那上房揭瓦的白虎脑袋上猛地一拍,笑骂:“干嘛呢。”
“唬。”回应他的是莫戈平常的叫声。
沈郃纳罕:“你又不能说话了吗?”
莫戈收回爪子点了点头。
带沈郃的灵识进入到自己记忆中对他的形神有一些消耗,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再说话。
沈郃也大致猜到了这个原因,就算是灵虎,莫戈到底也才只修炼了三年。
他习惯性地伸手挠起莫戈的下巴。
得多亏了莫戈走这一趟,替他发现了许多事情,只是要弄清楚,恐怕自己亲自回去这一趟也是不够的。
毕竟他是偷摸回去,不能久留,更不能直接与刑部的人接触。
他主动跟陆钰恒提出想回余临的事,一来是知道这家伙虽然装得老谋深算的,实际上是个有人情味儿的,定然会看在张忡的面子上暗里在必要的时候提醒提醒自己。
二来是想放松指挥司的警惕,沈郃猜到了他们选在乞巧节这么个特殊的日子大张旗鼓的离开,必然是为了掩饰什么。
沈郃回余临的本意,是想将东田玉带回去到老爷子面前试探试探,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没想到竟还能通过莫戈提前知晓了老爷子还有别的事儿瞒着他。
但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老爷子被套出话来呢?
这其实才是最让沈郃犯难的事儿。
“则弈。”
蒋肃音此时忽然站在帐外喊他,沈郃回应之后,他才走进来。
看到回来的莫戈,蒋肃音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些:“哟!莫戈回来啦?”
“唬。”莫戈冲他扬头,友好回应。
沈郃手上挠猫下巴的动作一顿,转而捏住了猫脖子:“嘿,你小子对谁都乐呵呵的,怎么刚才跟林双那么剑拔弩张?”
莫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不太高兴,扭头将脖子从他手里抽走,起身走到了沈郃的书案旁坐下。
倒是蒋肃音听见林双这个名字来了劲儿,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揽住坐在床边的沈郃,低声好奇道:
“你之前不一直跟谁都打太极吗?怎么突然选了这小子?”
沈郃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开:“这不是蒋妈妈老催吗?前几天是谁让我找个固定的。”
“你个没良心的。”蒋肃音也推他,“我那是催吗,这不看着你到年纪了,整天也就嘴上不闲着。你别打岔,还没跟我说呢,我瞧着这林双还不如之前给你送上门的那个呢,怎么就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