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大兄看她一眼公事公办道:“尔唐既开城降我,汝等便不必忧虑性命之事。只秦王却不在京师,为防有变,还得烦请诸位在宫中小住几日。”
整理京师须些时日,大兄带来的人马也只是为了维持长安安稳,河北山东四位都督齐攻洛阳,李孝恭西御梁师都,待大兄抽开身,也是该对付突厥的时候了。
只是那四位都督么,先不说能不能对付得了秦王,就是王世充和刘黑闼这般品行的,让他们自作主张攻城,攻不下是一回事,攻下有没有私心又是一回事,万一这两人攻下洛阳,恐怕野心也就按耐不住了。
唉,恐怕到时候又得大兄亲自出征方能收拾得了这局面。
殿内男女老少被引出了殿,只留我,大兄,父亲三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而后相互诉说起了这几年的经历。
原来自我和大兄机缘巧合入蜀,父亲不见我俩行踪,一方急得不知怎么是好,一方不得已被刘文静鼓动着立了旗号,其中出了不少的波折方入主长安,只是没我们俩他一个人很难制衡秦王,于是只好很多事听从他的主见,待秦王党一日日壮大,朝堂渐渐让他的人霸占,皇帝昔日的亲戚部下们赶的赶杀的杀,近年来更是形同幽禁,整个唐廷几乎成了秦王的傀儡。
不过是将政变提前了而已,好在这辈子我和大兄还活着,秦王容不下他们,那些被排挤的臣子们自有旁的去处,且有更好的主上可以效力,又何必只吊死在他们一家呢?
这便是国家多的好处。
“你们呀,”父亲不带喘气地交代干净,很是责怪地点点我和大兄的脑袋:“入了蜀也能跑回来呐。这长安无论如何都给你们留的位置,你看看你们不在,位置平白让那逆子人占去,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是给他打的天下呢。哼,一个个窝在蜀中不舍得回来,只留为父一人受制于人,晓得我挨了那逆子多少的气么?那逆子,整日耀武扬威的真把自己当独子了,岂知我连太子都不给他当!嘶~我一想起他我就脑仁痛,哎呦你们这些不肖子!”
我连忙乖巧地给倒在我肩头的脑袋揉弄穴位,一旁的大兄被他骂了一通也没顶嘴,只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俩:“父亲说的是,没及时回来是儿的不是,既是唐灭,我之前便尊您为太上王,您若不嫌弃也可以改名换姓做我周的太上皇,就如汉高帝之父颐养天年,您看……”
“愿,愿!”
父亲头也不痛了眼也不花了,麻利地推开我喜滋滋起身:“为父愿享我儿的福,要办什么事宜吩咐裴寂,需要什么东西吩咐萧瑀他们,越快越好!”
可真是天公的脸说变就变。
我看向满脸得意洋洋仿佛得了什么便宜的耶,他老人家分毫不觉气氛怪异之处,很是熟络地揽过我逗弄起来:
“好乖乖,才过了六年个头这么高了,算上生辰有十八了罢,你兄有没有娶娘子哪,给耶生小孙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