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也就不觉疲乏了,这几月,你过得好吗?”从进府门那刻起,数月来的奔波劳心皆消散,魏令简只觉得此刻精神劲儿十足。
“府上一切都好都好,我也好。”见到了人,陶沅音反而有些怯意,耳朵烧得厉害好似新人初见那般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魏令简察觉出阿沅在害羞,把人揽过来抱住,轻声细语道:“再不走了,不走了。”
陶沅音僵硬着身子,静静不说话,只用力点头抵在他肩上表明她知晓了,慢慢地双手环住他的腰,“好像……瘦了些,夫君可是没好好照顾好自己?”
语气里溢着心疼,魏令简蓦地心一动,低下头把下巴埋在阿沅肩上,声调也染上了几丝脆弱和委屈,“阿沅,以后唤我相公好不好?”
“……好。”陶沅音的思绪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呐呐回应怀中的男子。
“许是风吹日晒的,不以长肉的缘故,阿沅是在心疼我吗?”魏令简收了收手臂抱得再紧些,又怕箍着小人儿了又不得不再松开些。
“心疼,都晒黑了。”受着魏令简的语调影响,她话脱口而出,不再有别扭生硬之感,“还说呢,相公怎的送风空信回来?”
此话一出,魏令简立即心领神会,这几月阿沅过得委屈,心猛地抽疼,轻声安慰:“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来护着你。”
不知怎的,明明知晓他会细语安抚,当他真的在自己耳边说这些贴心话时,陶沅音不自然地眼眶泛酸,她不停眨动眼睛,不想自己眼泪婆娑的小模样被心悦之人瞧到,而环在他腰间的是手抱得愈紧透露了她的心思:“嗯。”
而浓重的鼻音被魏令简捕捉到,遂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握住她的瘦肩:“哭了?”
“不是……风吹了眼……高兴的。”陶沅音虽有些不好意思,语无伦次,随乱找话茬。
魏令简窃笑,内室哪会有风?不过不戳破。
大概是陶沅音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对,眼睛扫到一边,伸手指过去:“那边窗户开着,有风进来。”
“……”魏令简竟无语以对,眼里有许久不见的相思之意,嘴边更是露着由心底而发的笑,就那么盯着她看。
目光太过炽热,陶沅音有些扛不住,不知是天气热的还是眼前的情意闹的,她的脸庞和耳骨发烫得紧,视线不知往哪搁了。
垂着眸,定睛在魏令简腰间垂挂的物件上,“这玉佩色泽很好看。”
魏令简没想阿沅的思维这般跳跃,适才还在脸颊绯红,怎么突然说到配饰上了,随即一想,阿沅怕是转移话茬、不好意思呢。
眼里较之前更是柔出水来:“是个老物件了,双礼清出来了正好今日面圣佩戴上。”
魏令简没留意到怀里人眼中稍纵即逝的疑虑,自顾自说:“倒和你头上的青玉簪匹配得很。相似的玉色,确是巧了,是不是?”
陶沅音低着头抿了抿唇,不愿困惑自己便换了方式想解心中那小谜团,抬眸露笑:“相公,你这玉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指不定是一家铺出的东西呢?”
魏令简想了想后以一句“记不清了”回过问题,只是他清楚看到了阿沅眼里的不相信,于是挑开话题:“今日我才知晓,阿沅竟然精通骑射之术,以前怎么从不听你提过?”
“你没问过嘛,况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见他无意多说,想知晓的好奇心降下一大半,顺着他的梯子就下,不过他突然说起骑射倒是让她有几分意外:“你……听说了?”想过他会只晓,只是没想过这般快,他不是今日才回京?不过瞧清他面色眼眸中没有怪罪之意,倒也就坦然了。
“大会上你技压全场,京城传遍了。”虽惊讶,倒不奇怪,出身将门之家,会这些在正常不过了,“岳父教你?”
“不是,父亲忙军中事务空闲得少,都是哥哥们教的,不过小时候父亲有空会陪我在原理扎马步。”说到这些,陶沅音不免想到了父母亲人,“前不久母亲还写信来京了。”
“几位舅哥肯定宠你疼你,”魏令简能想象得出阿沅在陶府是团宠的存在,“学射箭骑马扎马步这些对小姑娘来说很辛苦的,年时候那么小不怕吗?”
“小时候我体质不太好,看了不少大夫调理不好,父亲和哥哥们就自己陪我练嘛。”小时候的画面一帧帧闪现在眼前,愈发地想念亲人,“练多了,身体真的好起来了,学的技能也就精进了,再后来,哥哥们也慢慢独当一面聚少离多……”
“过段时间,我们想法子向圣上请求去北边看岳父岳母。”阿沅对亲人的思念溢于言表,魏令简便提议。
“真的?”这出乎陶沅音的意外了,虽说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回北境,可碍于自己嫁来京中的意图也只是想想罢了,即便想的时候也仅仅是她一人独去独回,甚至连自己贴身丫鬟松月都不敢带,而他他不但有这份心并提出来。
见眼中人如此兴奋,魏令简知道这趟北境之行有必要,不过眼下他身上还负着圣上期待,眼前也还不是时候向圣上求取恩典:“真的,等时机在成熟些日子再平稳些咱们就去。”
以前陶沅音只是猜测魏令简是为皇族做事,自数月前的骑射大会上皇后的一番话后,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属实,因而此刻对魏令简话中的不明确明白也理解。
到了晚膳时间,陶沅音才想起自己忘了交代松月和云橘添些合魏令简口味的菜品,等端上桌,她竟发现,好几个菜都是这几个月里她们西院没做的菜,不用想便知道是两个丫头心思周到的缘故。
陶沅音朝松月看,眼神带着夸赞。
正好碰上松月窃笑的目光,便交代:“一会儿饭后,你同云橘一块儿出去看看夜市买几盏冷饮凉快凉快,小姐我出钱。”
“那我沾云橘的光啦,谢谢小姐和姑爷。”松月高兴不已,好久之前她就想出府试试今年的冷饮了,奈何小姐常说冷饮吃多了伤身,便一直也没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