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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彩云卷三十五 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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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明玉起的晚,又要赶在午时之前到,于是匆匆忙忙离宫,火速赶到天香楼,可是没在楼外看到南宫少渊,还以为他已经进去了,就独自在楼中四处穿行,绕着整个楼走了一遍。

她焦急赶来,找了半天都寻不见人,心中不禁隐隐失望,同时有些疑惑和挫败,暗自寻思南宫少渊难道真的对她十分厌烦,完全不想多理会她了么。

说实话,人皆有爱美之心,她看到美貌男子确实存了几分消遣心思,而那人又是她少时最亲近的那个哥哥,与旁人的感觉还有那么几分不同。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男一女低声交谈着走了进来。这二人风华绝代并肩而行,令在场许多人都挪不开眼睛,正是南宫少渊和花时情其人。

花时情是老天王名义上封的妃子,也随着老天王逝去在洛都消失了一阵,如今又突然现身,少不得招惹议论。而南宫少渊不知与她有何往来,似是在向她询问什么人的行迹,花时情柔然一笑,压低声音轻语。

“世子何不直接去问明玉殿下,你我应当皆知,和这位打哑谜,可不是好主意。”

南宫少渊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再回头看时,果然发现轩辕明玉站在人群后,那双金色眼瞳正瞧向自己。

他微笑着向她点点头,轩辕明玉立刻腼腆地转过脸,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凭相貌轩辕明玉算是灵秀和柔,一身玉骨天然带了三分贵气,旁人不敢有分毫亵渎。她本就是远远赏看着俊美无俦的青年男子,暗暗观察此人的形容样貌,谁知那双灿然的眸子根本掩不住光华,直接把人引过来了。

南宫少渊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轻声同她说话。

“不是说在天香楼外等着吗,怎么先进来了。”

轩辕明玉委屈道:“是你迟到了。”

南宫少渊闻言露出歉然之色。

“这么说确实是我晚了三刻,虽是有事情耽搁了,还是该向你道歉。”

见轩辕明玉耷拉着脑袋有些怏怏不乐,他从怀中取出一对金铃铛,递给轩辕明玉。

“我带了见面礼。”

铃铛上分别雕镂着西都的钟楼和鼓楼,十分精致雅观,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珍贵玩物。

此物虽然值钱,但铃铛分明是大人送小孩的玩意,年纪轻的女孩子往往特别敏感,尤其是被好看的男人轻视,更是不能接受。

轩辕明玉登时气红了脸,言不由衷。

“我不要你的东西。”

南宫少渊被她拒绝,也不强求送出,只得将金铃铛收了回去。他也看出轩辕明玉对自己有些不同,但他实在不太敢确定,轩辕明玉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皇族和王族不同,皇族子女金尊玉贵,只须有宏才大略,贤才拥趸,不必太看重私德,也有优秀的男女被家族敬献出去,替他们主掌内务。而王族之间存在苛刻的攀比和竞争,若后辈私德不佳,极难与门当户对的佳俊男女匹配。

南宫少渊身为青年一代人尽皆知的俊杰,非但对自己苛刻,对女人也十分挑剔。直到不久前蜀地偶遇苗疆少女,雾里看花般一见钟情,才发现自己内心不知何时已刻骨执迷于专一真挚生死不渝的爱情,若此生无法如愿,已经到了遗憾难解的地步。

南宫少渊沉吟着好言相问:“那我们去别处坐坐,方便说话?”

轩辕明玉没想到他的态度比昨日转变了许多,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南宫少渊于是牵起轩辕明玉的手,带她往楼上去。

他似乎很有些心事,一时有些心不在焉,但既然承轩辕明玉的人情,也不好板着脸,自顾自笑了笑。

“从前很少见到小殿下,不想都这长般高了。”

少女似乎不好意思,说:“以前在做功课。”

南宫少渊默默低头看进她的眼睛,只见少女的眸子映着日光,也正抬头认真注视着他,那双清澈的美目金光流转,灿然生辉,令他心中忽而生出几分异样,脱口道:“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金色了?”

轩辕明玉发觉他在试探自己,又脸红起来,垂首道:“……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她若不是在敷衍,就是在骗人。

南宫少渊心中不满,少时相处,她的瞳孔分明是和寻常人一样的黑色。

轩辕明玉只觉得男人牵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指尖正缓缓在自己的掌心划动,像是在摸索着掌纹,不禁皱眉。

“你在做什么?”

南宫少渊正要掩饰着岔开话题,楼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清俊温文的世家公子,目光浅浅在轩辕明玉身上停了一瞬,向她举步行来。

这公子腰间的青色白玉绦上暗绘天狐底纹,眉梢眼角皆是斯文意气,举手抬足更是尽显大家风度。

轩辕明玉挣开南宫少渊的手,上前道:“长珩哥哥,你也来了?”

涂山长珩面容平静,仿佛半点没有被她和南宫少渊的亲昵举止影响心境。

“衡文四位院主收到东宫懿旨,奉东宫明灵殿下的皇权剑,送花太妃入主太微帝宫凤仪殿,我们来为太妃置办些衣锦家用。”

轩辕明玉又问了几句,涂山长珩都耐心地一一回答。

南宫少渊陪站在一旁,涂山长珩定定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笑了。

“世子殿下,小殿下年纪太轻,劳烦你多注意照看,莫要让她受惊。”

南宫少渊不知他二人之间前缘旧故,只道涂山长珩以东宫准婿的身份示好轩辕明玉,于是也客气回道:“涂山长公子请放心。”

“殿下跟他去吧,晚间莫要忘了吃饭。”涂山长珩摸着轩辕明玉的头,沉沉嘱咐了一声,他不再多留,径直下楼去了。

见南宫少渊若有所思,轩辕明玉又拉过他的手,金灿灿的眼睛冲他笑了一下,腼腆道:“没事的少渊哥哥,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不用特意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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