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你有意避著我。」面對鶴丸的問題,三日月也沒在避諱,直接誠實道:「從第一部隊出陣時的相處,你就開始表現出不自在,只是你自己沒發現是為什麼。」
「啊……。」
他回想起在第一部隊後半段都無法保持平常心戰鬥,原來這些三日月都看在眼裡。
戰鬥期間難免會碰觸到對方,無意間的姿體接觸都讓鶴丸太過在意而感到不自在,卻不清楚是什麼攪亂內心,心情異常焦躁,總是無法平靜下來。
他們已經不是純粹的刀劍附喪神,在很早以前,心就已傾向對方。
「我一直都注視著你!」三日月宗近直白說道:「鶴喜歡驚喜,喜歡嚇人為樂,即使我坦白明說,也只會被你當作是一時戲弄的玩笑話,所以……。」
「我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對你坦承……除非是由你先打破這份關係。」
「……。」鶴丸靜靜聆聽,陷入沉思。
要說三日月宗近沒有察覺到是不可能,他甚至是最早留意到鶴丸國永的轉變,即使此人強裝鎮定、保持從容態度,卻無法掩飾無意間通紅的耳際以及逐漸升溫的臉龐。
看來現在之所以能聽到三日月的真心話,都多虧於鶴丸回本丸時脫口而出的一句喜歡,才促使此時此刻的爺爺下定決心坦誠一切。
「包括那時,我也知道你其實是醒著。」三日月宗近點破著:「在那天如同不眠之夜暢談的夜晚,我無意間在你房裡睡了一晚,隔日早晨,在離開前刻意遺留在你身上的東西……。」
鶴丸瞬間聽懂了這句暗藏玄機的話語,當時三日月的舉動可說是趁人之危,要說是色爺爺也不為過,明知他醒著,還這麼做的理由無非就是在挑戰對方的極限。
原來都是試探,對於已醒的鶴丸,究竟會不會接受這份突如其來之舉?這也是三日月初次傳達心意的一次。
對於這件事鶴丸國永感到震撼不已道:「你明明知道我醒了還這麼做!?」
「鶴如果對我沒意思,又怎麼會接受?」三日月暗指著要是一個人真不喜歡另一個人,在遭受這樣的處境下,又怎麼可能繼續裝睡下去。
鶴丸國永替自己解釋著:「也『有可能』我真的在熟睡呀!?」
但鶴丸這句「可能」已經出賣了他自己。
「不管如何,我就是知道你是醒著。」
結論就是,三日月宗近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從不打算先動作。
才剛確認彼此兩情相悅,鶴丸就已經被各種話語震驚到近乎石化。
相較之下,三日月宗近倒是頗為鎮定,馬上就接受了這份關係,還順勢牽住了對方的右手心。僅僅這樣的碰觸,就讓鶴丸國永轉頭不肯直視。
瞬間的躁熱無法壓下,鶴丸倉皇說道:「總之,我得先去找主人,跟他回報你的事,等等再聊。」
三日月宗近調侃的語氣說著:「是要說我們的事? 」
所謂我們的事暗指相戀這件事。
「才不是!」鶴丸甩開三日月原先緊握的手,掙脫了原先的束縛,急躁說道:「是要說你『醒了』! 」
同時,喃喃一語著: 「我怎麼可能有勇氣說這些……。」
這樣的低語還是聽進三日月的耳裡,他提出疑惑道: 「為什麼? 」
仿佛無法明白為什麼不肯說呢?
刀劍之間相戀這種事即使沒有先例,感情之事只要雙方認同,哪還需要介意旁人所想,甚至是隱瞞事實。
但對於這點,也是兩人的認知不同所導致,外加三日月有所誤解。
戀愛這個詞彙對於本是刀劍的他們來說,本來就是新奇又難以捉摸的事,對於鶴丸國永要釐清自己喜歡上對方都不知費盡了多少時間,往後要如何作為戀人發展下去,此時此刻的他根本還沒有心思涉略一二,這樣處於徬徨階段下,又怎麼有辦法面對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坦蕩蕩的與夥伴們坦承呢?
鶴丸如落荒而逃的松鼠,逃竄到門邊才停下腳步,面對三日月不解的問話,他背對著人回應著:: 「因為……這不是玩笑。」
就如同三日月宗近前面提及到的,喜歡各種驚喜與驚嚇的鶴丸時常逗弄大家,也許這份喜歡會被視為玩笑話,也才會在這段時間選擇被動不說。
同理,如今的鶴丸國永也是這麼想,他不想宣揚此事,只想低調行事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件事是真的,他相當慎重看待此事,也才會想好好梳理思緒後再來啟口。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這份心意被旁人拿來消遣。
如果可以,他想按自己的步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