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此刻,談判破裂,原有的平衡徹底被打亂。
初次見識到主人的能力有多麼強大,那浩大無邊際的破壞力堪稱十足,在靈力爆發的瞬間所產生的靈壓著實駭人,似乎毫無控制力量釋放的打算。
失去了平時溫柔待人、柔和婉約的審神者,面容顯現的全是無法掩飾的凶狠殺氣。
「非得要我下達逐客令才肯罷休? 」
正是政府軍強硬的手段逼著審神者不得不說出威嚇話語,從不願與旁人隨意起爭執的主人,也有被逼到暴怒的時候。
強烈的靈壓震破了左右門窗玻璃,鍛造廠被震得發出一連串轟隆奏響,剎那間散落一地的碎片被賦予靈力,全部成為利器朝著外頭人群掃射出去。
隨後颳起強大的旋風抵擋著外來者的突襲,原先在屋內的政府軍全被驅趕至門外,完全無法輕易靠近。各個臉上狼狽不堪、傷痕累累,光是要站在原地不被強風颳走都相當吃力了,更別說是舉兵進攻繼續襲擊。
被審神者冷眼一視而嚇到雙腿發軟的政府軍不佔少數,這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沒有想到平日溫順的人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我會自行查出他的底細,不論未來會如何,一切風險皆由我來承擔!」
只要政府軍不先收手,就無法制止審神者的強烈反抗。
這正是惹錯人的下場,也讓眾多人不敢隨意發言,只敢默默聽聞。
「……。」
審神者的話語帶有強大威嚇,在遭受前一刻慘烈攻擊的政府軍深知無法拒絕,眼看無人有餘力再堅持己說,最初打算刀解掉這把刀的計畫也只能延後,暫且按其所說的做。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也不會做得這麼絕。
怒火中燒的審神者還在氣頭上,他不管接下來的話是否對政府軍造成影響,不打算再受人擺布,不想只是聽命行事的魁儡。
平淡的語氣,下定了決心,審神者直言道:「並且,在你們承認『他的存在』之前,我不會再鍛出任何刀劍。」
此話一出,瞬間讓政府軍感受到威脅,要是沒有了審神者的力量支持,那將會是一大損失。
「您這分明是和我們作對啊! 」
反應極為強烈,所有政府軍都明白這樣會造成的後果與嚴重性,由衷希望審神者能夠撤回前言。
聽不進旁人的勸說,主人別過視線低語道:「是你們逼我這麼絕情……。」
話停於此,眾人啞口無言,四周鴉雀無聲。
主人將焦點投向身後,視線短暫掃過少年,冷酷的神色唯有在這一刻稍微放軟,默然片刻,他壓低音量說出埋藏心底的話:「我視這把刀為親人……。」
說完便短暫沉默不語,陷入沉思。
眼看多說無益,感性的話就此打住。先處理這群擅闖之徒才最為重要,審神者接著說道:「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任誰也不准踏進本丸半步!」
兩方在非必要時「不相往來」,看來本丸至今之所以從未有政府軍出沒,背後原來還有這段由來。
主人直瞪著那些還杵在門口按兵不動的人馬,犀利的視線夾雜著說不清的憤怒,極差的口吻說道: 「膽敢在背後搞鬼、擅自動他一根寒毛的話,下次休怪我不客氣!」
所有人都明白是時候該打退堂鼓、自行離去。誰要是有膽再挑戰審神者的極限,可能會失去用雙腳踏出本丸的機會。
匆匆離去的腳步聲沒有持續太久,本丸僅剩下主人與這把刀劍。
在確認未留下任何殘留氣息後,審神者長嘆口氣:「實在是失策啊! 」
左右觀望著殘破不堪的鍛造場,自知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在情緒失控下完全無法好好的控制靈力,下場全反應在眼前,主人自責道:「唉!竟然把你的房弄成這樣……。」
少年曾短暫住過這個與鍛造場相連的和室,卻在稍早政府軍闖進之下被破壞的面目全非,屋頂已經消失蹤影,可以說是拆了半個家。現在才想彌補都有些遲了,看來要整理、重建、清掃還得花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