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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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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被聯合起來嬉弄著,也讓太鼓鐘嚥不下已燃起的心中火氣,先是朝著物吉貞宗狠狠又銳利的瞪了一眼,好讓其閉嘴。

這也打斷了兩人胡來的交談,事實證實著,物吉貞宗只要跟鶴丸國永搭上同一陣線時,隱藏的默契就會勝過身為真正親兄弟的他們。

「鶴先生!你也別再刻意引起我注意了……我會理你,我理你就是了,好嗎? 」

前提是別再說這些讓人下不了台面的丟臉話語就好。

雖然太鼓鐘看出”之前的整件事”說起來是鶴丸國永理虧,但從剛才到現在的表現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小貞也真是的,我才沒有這麼壞心眼呢! 」完全掌握住太鼓鐘的鶴丸,將手腕勾過對方的肩頭,搭在其肩上,溫柔和陸勾肩的同時,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道說著:「只是剛好和物吉這麼投合,就說多了些。」

有種被玩弄在手掌心般這點,激起了太鼓鍾的脾氣,「這麼合得來就結拜兄弟啊! 」不經意刻薄的說出這種像是把物吉貞宗推給別人的話,「反正鶴先生也沒有兄弟手足的經歷,這樣正好……。」

這些話聽在鶴丸國永耳中感觸特別深,他垂下眼簾說著:「話是這麼說沒錯……。」

他的確沒有同刀派兄弟,五条國永流傳下來的刀劍本來就沒有幾把,真正附上靈體付喪神的絕世作品,目前也只聽過鶴丸國永這一把。

「國永的終生作品裡,就唯有在我身上誕生奇蹟般的靈體降臨,但要是因為如此就只透過交杯酒來成為兄弟,那可對鍛造出我們的五条國永和相州貞宗說不過去啊!」

有著旁人無法輕易取而代之的刀派關係,鶴丸國永介此想告訴他們: 「所以你們更該好好珍惜彼此,貞也是,別再說要把物吉託付給我的這種話了,即使是無心之說,要是聽者有意該如何是好? 」

「……。」太鼓鍾頓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鶴丸的話實在很有道理。

這樣的模樣著實有機可趁,鶴丸特意低聲朝太鼓鍾耳邊輕聲細語著:「小貞要是再這樣當個”惜字如金”的寡言人,就莫怪我來個”二次突襲”。」

這個玩笑話也代表著作為當事者的鶴丸國永,已經想起自己對太鼓鍾做過的事。

還能從容不迫的說出要二次突襲這種事,還真的是逼太鼓鐘非得回嘴才行。

太鼓鐘脹紅著臉,用力甩開原先撐在其肩的手臂,同時大聲明示著:「鶴先生敢再試試看,我絕對跟你吃不完兜著走! 」

「很好!小貞終於肯好好正視我了! 」比起太鼓鍾說了什麼,鶴丸更在意這孩子是否理會他。

「……我說的你真的有聽進去嗎? 」突然煙消雲散的怒火也讓太鼓鍾生不起氣來。

太鼓鐘貞宗並非第一次認識鶴丸國永,早就該知道不管面對什麼樣的處境弱勢,鶴丸都不可能示弱,絕對能迎刃有餘的不讓自己陷入麻煩的事端之中。

藥研藤四郎也看見伊達組一群人的談話告一段落,在此啟口想拉回話題,「我覺得我之所以來到本丸,就是為了輔佐大將,作為前鋒出陣是我們必回報的恩惠。」

鶴丸好不容易拉回歸正題,沒讓自己起頭的話淹沒於四處聲浪中。「恩惠是嗎? 能有這樣的想法也不錯。」同時對著藥研直點著頭。

鑽出頭來的信濃,正興致淋漓地睜起赤紅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鶴丸尋根究底:「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麼?」

『來到本丸的意義以及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於此? 』這個話題也該有個結果。

「對啊!鶴丸賣關子過頭了!是想要整個本丸的人都回答一輪才打算說?」亂藤四郎拍著鶴丸結實大腿表示抗議,突然冒出這樣的情緒耍脾氣說著,也是因為有些吃味於被鶴丸晾在一旁一小段時間。

被追問答案,還真讓鶴丸一時說不上來,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為了將那一言難盡的道理遍布整個本丸之中。只是想讓所有人了解,現在的主人為他們付出的,可比他們能給主人的多上許多。

他一邊安撫著在腿上亂動的亂藤四郎、一邊簡言說著:「不要抱著這是義務性的必行之事,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淺白的話中深意卻是十足。

能否讀出話中意味的道理,或許對某些還不成熟的刀劍來說還需要一點時間。

來到本丸的意義,已經不只是受命而來的被迫而行,他們所被賦予更多的是……身為人類的時間。

再僅有的時間中能做些什麼?要如何利用這得來不易的身軀?想怎麼善用這不知從何結束的此刻,都是現在身處在本丸之中的刀劍必須去思考的。

這樣的生活總有終結的時候,他們又能伴隨現在的主人到何時?

『身為刀的你,作為我的力量化身為人形於此。』曾經的審神者不苟言笑的表態著,就像將話說在前頭,刻意劃清了界線一般。

即使以言笑自若來待人是平時的審神者,但真的只是作為力量來看待他們?

鶴丸國永卻覺得不盡全然,「我也從主人身上看見了不全然的他,該說他一體兩面嗎?或許他是個不善表達真性情的主人吧!」

「這點我認同,大將並不是只視我們為能替代的力量而已。」藥研雙手交叉引述著每把刀都是獨一無二,會來到本丸也都具有意義。

聽著藥研的話也讓默契十足的第二部隊員接續說了下去:「雖然不清楚主人在初次如此重言也要把話明說出來的理由是什麼,但……。」

和泉守兼定作為隊長先是率先說著,卻總是出其不意的遭到旁人插嘴:「但這並非主人真實的想法。」陸奧守吉行搶走了隊長大人原先要說的話,這樣的插話也讓這水火不容的兩把刀,再次為了小事而一言不合的鬥嘴著,兩人如同退場般自行到遠處外頭繼續爭論著。

視線拉回還在場面的第二部隊其他隊員,焦點轉到蜻蛉切身上,他也是所有人之中最深切感受到審神者的用心良苦。說起曾在昏迷時傳來的溫暖,也讓蜻蜓切徐徐綻放起嘴角一笑,「主人曾為了挽回瀕臨斷刀的我,在我的刀芯之中隱約注入的情感,才符合主人真實的心意。」

「那才是我們真正的主人,為了所有刀劍著想的主人。」作為壓軸的是部隊中最為青澀的崛川國廣,所說的這句概括了全文。

完全代替鶴丸國永說完他想說的話,希望透過這段談話能讓這份心意傳遍本丸中。

在接近就寢的時間中,要不是因為聽見從別院傳來斷斷續續不間斷的歡笑聲,審神者也不會意識到這群刀劍男子們又聚在一塊談天說笑著,有些好奇著這群孩子在入夜的此刻,還如此活蹦亂跳的原因,究竟是在談論什麼聊得這麼起勁?

審神者盡可能走近交誼聽,還未到達門口就能透過稀疏入耳的幾句關鍵字,留意到這些內容與自己脫離不了關係。這讓他停下腳步而躊躇不前,很快地改變心意轉身離去,正巧在這時從門口跑出來的狐之助,貌似因為留意到主人的來訪而趕緊跑向身旁。

「主人!主人!那個氣氛正適合您去露臉一下的說……。」跟隨在腳邊的狐之助,不時還回望著那充滿歡笑聲的方向,有些茫然詢問著,「您為什麼不進去看看他們……。」

還沒來得及聽完狐之助的話,緊握起雙拳的審神者單手扶著牆邊,疲倦感朝著他席捲而來,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的步伐有些踉蹌不穩,失去重心地就這樣蹲坐在冰寒的地上,緩緩吐著氣。

所壓抑的心正猶如灰沉沉的天空一般,陰霾的內心深處釋放出輕聲啜泣的聲響。

「主人!? 」狐之助親眼看到這樣反常的審神者,有些驚慌失措而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只能拼命喚著主人,盼能得到點回應。

那一刻,在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於地的同時,有什麼徹底改變了……。

那動盪不安的情緒迎面撲襲而來,一瞬間失去了本該有的堅強假面,心底深處忍受不住那油然而生的感應,正化做實體的眼淚,不斷往下滑。

從顫抖的唇瓣中,拼命尋找著適當的話語來陳述: 「三日月宗近……重傷,第一部隊正遭受強大阻力。」

那是身為主人的他,所能接收到的即時預感,更將那場夢境化作了現實。

受了傷的三日月宗近……以及傷其身的那把大太刀,此刻像是歷歷在目般呈現在腦海之中。

『您有何話想說?對於我的所作所為……不該只是這般痛而不言的表情? 』

曾經的審神者臉上顯現出驚愕,一陣不語無聲也說明著內心極度的百感交集。

莫可奈何的神情依舊掛上平時溫柔待人的淺笑,富含之中的是萬般無奈,想包容眼前犯錯的孩子:『我又該對這樣的你說什麼? 』

既然都做了……

那又該在這時對已發生的事說什麼才好?

『您總該有所懲處,我可是做出了您最忌諱的改變。』

『我並非不理解你這麼做的理由!也明白你迫切想得到、卻得不到未來的悲痛,明知如此,我還能指責你什麼!?』

『為了別讓未來的我……做出更多傷透您的事,您就刀解我吧!現在……。』

這輕描淡寫說著的話語是審神者未料到的發展,也是曾讓他猶豫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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