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之听了一愣,流露出几分惊疑:“没有姨……闫姨娘?”
旺财摇摇头:“府里没有听说哪个姨娘是姓闫的。”
时重安抚的拍拍美人手背,稍作思忖,问:“府上的几个少爷,分别是哪位姨娘生的?”
旺财:“大少爷是曲姨娘生的,二少爷是夫人生的,另外听说桃姨娘生的本来该是三少爷,但夭折了,夫人说不吉利,就把芸姨娘生的小少爷序齿作三少爷,后头两位的姨娘听说有怀过的,但没见生下来。”
时重耐心听完这么疙疙瘩瘩的一长段,跟着又问:“谢府下人里那些积年的老人现在还继续伺候吗?”
旺财一脸迷茫,这次回忆的更久:“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听说是一直看着少爷小姐们长大的,其他就……好像都是这几年进府。”
时重再度与谢宴之对视,两人心中均猜到了什么。
……
按照大楚的传统,私下宴请或许会在豪族的庄园里举办,但官家的却不行。
而碍于府衙的地理面积有限,官员之间招待同僚或上峰时,席面多半是订在外头酒楼的。可也有些大人物不喜繁杂,这时,当地官员往往会选在府衙后花园的位置,露天举办一场宴席。
今次也不例外。
县令府衙的后花园被洒扫干净,装点精美,长长的食案摆了两排,中央留出空地,接着,流水的席面一一端上食案,细细一瞧,虽谈不上玉盘珍羞,倒也费了心思。
只是打理宴席的谢夫人年岁大了,精力不济,已经出嫁多年的江夫人谢晚晚主动帮母亲分忧,为求妥帖,中间又找了宁卫使求教。
谢晚晚:“宁姐姐,我让人采买了些新鲜的野味,你觉得时公子会满意吗?”
宁素心:“照我看用不着费这些巧思,再好的野味难道能比得上沧澜道的天材地宝?”
谢晚晚不由失望的低下头。
宁素心干笑一声,安慰起来:“别伤心,人家毕竟道子,别说区区一个县城,就算是郡里最好的酒楼也一样的不入眼。”
谢晚晚:……我谢谢您哈,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呢。
被打击了一番后,江夫人回房换洗,才合上闺房的大门,就被夫君江尚拉入怀中亲吻爱抚,纠缠间衣衫件件滑落。
“停……停下,等会儿还有晚宴呢。”小衣脱了一半,她才险险将人推开,有些恼怒的抚着雪白脖颈处的吻痕,责怪道,“你这样叫我怎么见人啊?!”
就是不能见人才好呢,或者,让别人都知道这是谁的女人也不错。
欣赏着自己留下的映雪红梅,江尚不冷不热的开口:“总好过你把心思放在讨好别的男人身上。”
“这话酸的,之前看你半点反应也无,我还以为尚哥你不吃醋了呢。”谢晚晚想要笑话他,但迎着夫君富含侵略性的眼神,还是熟练的改口安抚,“别胡闹,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大了,被人知道在娘家白日宣淫也不嫌丢脸。”
“晚晚在我眼里,永远年轻漂亮。”
“哪有……”
语气平稳的赞美立时让谢晚晚红了脸,江尚紧跟着话锋一转,正经的问道:“白日里,那位道子阁下带在身边的女眷你可认识?”
“你很关注人家?”不知怎么,明知道夫君不可能也看上对方,但谢晚晚还是生出了近似嫉妒的不满。
女人家的醋意对江尚而言只是调味,他的心思在另一桩隐秘上:“这个女人有问题,晚晚你没发现她的长相很眼熟吗?”
谢晚晚一愣,此前心思不在那儿上面,但这会儿细细回忆,才发现好像真如他所言——似曾相识。
“就我所知,这次郡中的山君之祸,沧澜道子是单人只身,千里追击,可现在身边却凭空多出一位来历不明的女眷……”江尚摸着女人的身子若有所思,最后放慢了语速道,“总之,你小心一点,无事不要同她接触。”
“好,我听尚哥的。”
一番香艳的交谈后,时间所剩无几,江尚被急着更衣的妻子推出了这间出嫁前的闺房。
站在门口,迎着金乌余晖,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低头看去,刻着云篆的表面分明又多了数道细密的裂纹。
“鬼祸么?”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下一刻,又不屑一顾的冷笑道,“故夫富贵若有神助,贫贱若有鬼祸。”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