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之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控诉:你竟然连骗我都不愿意?!坏人!!!
祖宗诶,这还不算无理取闹?!
但实话实说,看到他借题发挥的模样,时重反而松了口气。
既然燕燕已经从之前的低落中调整好了情绪,那这会儿的闹腾也算是某种趣味了,随即便轻轻啄吻他的眉眼,继续温声轻哄:“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啊。”
“以前有没有对燕燕说过喜欢,我是没印象了,但我总希望现在的记忆里,自己第一次说这些是出于真心,否则纵然以后我们回忆起来,也难免遗憾,不是吗?”
好听到像是在承诺什么。
谢宴之怔愣了下,耳根酥麻,神情重新软化,看向时重的眸光更明亮了一点,唇角也微微上扬。
一晃到了申时,窗外金乌西沉,天光渐暗。
隔了一张案几,时重正捧着谢宴之的手,为他掌心掐出来的月牙印上药,动作轻柔,时不时低头吹气,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忽有脚步声走近房间,原是来了一名谢府的小厮。
他恭敬的敲开门,言称主人家有意开一桌小宴为客人接风洗尘,邀客人晚间前往。
时重头也没抬,松开手就把决定权交给了谢宴之。
“燕燕,你怎么看,想去吗?”
“我想去。”
听他们有了结论,小厮准备告辞退下,却被谢宴之扬声叫住:“慢着。”
小厮:“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谢宴之没有开口,而是下意识的朝时重看过来。
时重立刻发现并回望过去。
两人短暂的对视,似心有灵犀的达成了什么默契,随后,他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颔首赞同。
下一刻,谢宴之用另一只没上药的手按了按覆在脸上的面纱,侧身看向小厮,眼底是涌动的阴气,毫不掩饰的化作灰暗漩涡。
一旁的小厮仿佛受到吸引一样抬头,直直看向漩涡,表情迷茫,眼神空洞。
“你的名字?”
“小人叫旺财。”
“来谢家多久了?”
“已经四年了。”
“怎么来的?”
“前些年年景不好,还不上地主老爷的租子,家里连同几个姊妹一起都给卖了人牙子,后来就被带来了县令老爷家。”
大约是顾忌到时重在一边看着,谢宴之迷魂的手法不算粗暴,一问一答,从琐事开始,逐渐深入。
“你对谢家的后宅妾室知道多少?”
“听杏子姐说,后院有五位姨娘,分别是其中三位是早就伺候老爷的,两位是这四年纳的。”
谢宴之以指关节敲着案几,频率不知不觉加快:“前头那三位姨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旺财犹豫了会儿,像是在回忆,毕竟是后院的事儿,身为前院的小厮实在了解不多。片刻后,他才继续木然的回答:“大夫人贤惠,三位姨娘也都是好性子。”
“呵。”谢宴之发出一声有些尖锐的嘲笑,他活着那会儿,谢家后宅可热闹着呢,现在都吃斋念佛了?
看他情绪糟糕,时重握住了他的手,并主动掺和进来:“那三位姨娘分别怎么称呼?”
旺财:“大家都叫着曲姨娘、桃姨娘和芸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