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门窗紧闭,窗帘严密的挡住了天光,中央空调和空气净化器无声运作着,将室内的温度和湿度都保持在体感舒适的宜人状态。
但这也是一间极为空旷的房间,主人不在的时候黑暗而寂寥,当时重推着坐在轮椅的沈宴之进来,流淌的橙光随着声控感应亮起,它才仿佛一下子变得明亮鲜活。
两人刚刚吃完桃姨拿手的阳春面,此时偕同回房,门才合上,气氛就如同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骤然微妙起来。
一片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彼此,身后就是柔软的床褥。
灯光照射下,时重垂眸便看到了沈宴之冷白的肌肤细腻光滑,视线落在唇上,那里薄软而柔润,是他亲过的。
在他们已经相当习惯相拥而眠的今天,时重突然又开始紧张,抿了抿唇,掌心压在轮椅背后的把手上,指尖将袖口的布料扯捻出皱巴巴的折痕。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落点,沈宴之唇角的笑意加深,手上则扣住小少爷温热的手腕,指尖若有若无的滑过对方掌心,同时开口问:“阿重,在胡思乱想什么?”
时重条件反射的抽回手腕,跳脚道:“谁胡思乱想了?!”
“嗯,你没有,我说错了。”沈宴之语气坦然,目光明显的扫过那张大床,意有所指的补充,“其实,是我在胡思乱想。”
时重一整个蚌埠住了,说不出话来,几秒后绯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子上。
以他的性别和年纪这会儿也不可能大喊一声“不要脸”“无耻”的矫情话,谁早晨没点儿正常的生理需求呢,可他就是害羞啊?!
沈宴之拉长了调子,半真半假的继续逗:“阿重怎么还这么害羞啊,那等以后我们上床要怎么办?”
话刚说完,时重整个人扑上去压住他,拼命捂住那张作恶的嘴:“快闭嘴啊你!”
——啊啊啊!你到底在乱说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沈宴之拉开他的手,一脸无辜,“我们本来就是夫夫,这些天的相处也不赖,至少我挺喜欢阿重你的,既然如此我们总要更进一步,吃点好的。”
时重强自镇定:“呵呵,你说的没错。”
沈宴之低头亲了亲小少爷卡机还没收回去的手,眼底全是蛊惑:“那我们继续探讨?”
时重感觉被亲到的地方有点痒,被蛊惑的晕晕乎乎的,只有指尖动了动,人却反应不过来,懵懵的,一动不动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再度抽回手,又双叒跑路了。
跑路的同时,他还不忘动动嘴找个借口:“继续什么继续?!探讨个鬼啊!我还没洗澡呢!”
沈宴之又一次被孤零零的抛下了。
他看着小少爷洗澡遁的背影,先是哭笑不得,紧跟着不由皱了皱眉,以时家的背景圈子,他的小少爷是不是纯情的有些过分了?
按照道理,对方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他们此前也不是没亲近过,为什么现在反应仍然这么大?或者说,这真的是单纯的害羞吗?
为什么他觉得更像是一种逃避的借口?
记得那本原著里身为主角攻的时重可不是这样的,固然有害羞,却也能主动出击打直球,可轮到自己,怎么就屡次逃跑了呢?
只是这个疑问才刚刚生出,沈宴之潜意识就忽略掉了这些异常,转而以一种欣赏的看向卧室自带的浴室……的门。
木质的门,下半部分是细腻的皂角树花纹,上半部分镶嵌了磨砂玻璃,覆盖着水蒸气,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能模糊的看到有东西在晃动。
沈宴之原本只是气氛到了,没忍住逗小少爷而已,但现在,看着看着,他竟真有点那方面的感觉了。
正在他眸色微暗的时候,水声一停,浴室门开,里面的人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了。
时重刚推开门,就发现沈宴之等候已久的目光。
更尴尬的是,他进浴室的时候因为太急,没带睡衣,又不想求助,只能从柜子里翻,最后找出了一件施女士买回来的猫咪睡衣,领口是毛茸茸飞机耳。
沈宴之看直了眼睛,差点被萌出鼻血来。
被过分灼热的视线盯着,时重热水抚慰才堪堪平复的心情,又控制不住的慌乱起来,语无伦次的抱怨:“你看什么呢,几点了都,还不睡觉嘛!”
“看阿重你啊。”沈宴之笑眯眯的,今天显然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调戏的继续道,“我的小阿重这么可爱,想睡!”
时重:“可我不想——”
抗议的话才到一半,就被另一个人打断:“被睡也行。”
于是,时重还在为两人这进度目瞪口呆,沈宴之已经非常自觉的上手扒睡衣了。
和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少爷,他对一向擅长于抓紧自己想要的,靠的就是眼疾手快、出手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