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予桉就是这样一个人,自从知道父母给自己安排的联姻对象是陈楠之后,她就一直在默默地收集陈家的相关资料,即使是边边角角的小料也没放过。
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华天酒店的。华天是由陈楠祖父,也就是这次宴会的主角陈老爷子一手创办起来的,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好玩、追求刺激,一手将华天发展为陈氏旗下最豪华的酒店。
也正是因为他年少轻狂,那时的华天不仅仅是豪华的代名词,更是以惊险刺激出名,不说其间藏着多少机关陷阱,就连外墙也是步步惊心。
其中最惊险的无外乎外墙上的一根联通外界且会移动的透明绳,由特殊材料制成,光凭肉眼是看不出它的所在地的,据说是改造自古法“走钢丝”,原维吾尔族传统的高空表演之一。
不过后来有个醉酒的纨绔子弟逞能硬要上,摔下去一命呜呼之后,这项目就被雪藏了,留在江湖的只剩下传说。
但何予桉由于职业原因,曾经接过一个跟这种材料有关的案子,为了追求真实性,她曾来过华天,见过怎么找这根绳子。
此刻,何予桉的手正握在透明绳的一端,只要十米,走出去十米就超过了信号屏蔽范围,就可以给队友发出早已编辑好的消息,就......就能给那个骗子alpha争取一点时间解毒。
何予桉自嘲地笑笑,“怎么还是想到她了,大骗子,我要是能活着回来,你就完了。”
她不再犹豫,一手紧握光脑,一手使劲将自己推了出去,绳子剧烈抖动着,幸亏质量上佳,晃动幅度不大。
何予桉一鼓作气双肘交替向前,让绳子死死卡在自己的胳肢窝处,粗糙的绳面很快磨破了何予桉娇嫩的皮肤,有些微血迹渗出。
借着黑暗的掩护,一米、两米......九米,就快到了,一路绳面上沾染的血迹也越来越深,何予桉不敢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用尽全力将手臂伸出去,信号发射成功。
“呼,”何予桉重重地将头垂下,才分出心神去感受胳膊下的疼痛,转念又想起宋溪台上的痛呼,刚刚产生一点的喜悦很快就被担忧盖过了,“说起来,我们现在处境也差不多,你要是撑不住......”何予桉对着茫茫黑夜,一时失语。
......
救兵来得很快,收到消息的第一刻,领头人当机立断地调准所有兵力援助华天酒店,尤其是宋平鸿的家兵,一个个眼热心急,配合默契,五分钟之内就扫光所有埋伏,将李聃堵成了一只真正的困兽。
何予桉被解救下来的时候手臂无力地下垂着,左右各有一个血淋漓的伤口,但她拒绝了医生给出的暂时休息的建议,执意要前往现场,拉着信息素方面的医生。
何予桉作为第一现场目击者,她带出来的消息是最准确的,领头人立马派人去请信息素方面的专家,又亲自引着她向大厅跑去。
事故现场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惨烈,乱成一团的桌椅、被血浸染的地面、随意丢弃的衣物,不断的有伤员被抬出,也有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直紫僵的手的尸体。何予桉不敢多看,心中默默为某个alpha祈起了福。
战圈不断缩小,到了最后,只剩下贵宾席的一圈人。
宋平鸿最终还是被杜峰拉住,沉默地坐在钢柱背后,头磕在墙上,一下一下地,仿佛被剿杀,即将面临被捕的人是他,杜峰还在用身体挡住攻击,他是特殊体质,来之前也喷过香料了,如今还处在金刚不坏的缓冲期。
“我知道您担心夫人,担心外面的群众。”思忖良久的杜峰还是开口了,也有可能是前五次拉住宋平鸿的经历太过惨痛,让他不得不走怀柔路线,“但是请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现在的李聃就是一只疯狗,逮谁咬谁,你救不了他们,反而会白白搭上自己。”
“那也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强。”宋平鸿果然没有放弃逃离,看准缝隙,右腿猛地绷直窜了出去,杜峰头也不回地一个伸手,他就毫无形象可言地被撞了回来。
第六次逃脱失败,宋平鸿面对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炒不爆、锤不扁、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真的无从下手了,算了,面子不要了,宋平鸿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兰兰啊,我的糟糠之妻啊,陪了我二十五年啊,现在生死未知,我不去救她还是人吗?”
开头或许是做戏,但越到后面,宋平鸿的语气越激动,最终泣不成声,似是不能接受想象出来的,妻子出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