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余人看来,陈婋不过是轻轻一捏,瓶身就碎了。瓷片坠地发出“啪”的粉碎声与现场所有人心碎的声音重合,在场诸位均不由得睁大双眼,代入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陈昌晗更是目眦尽裂,然而下一秒,台上的两位alpha忽然先后捂住后颈的腺体发出痛苦的呻吟,“砰”、“砰”,两声,是二人先后倒在地上发出的巨响,力道之大让人牙酸。
但当事人明显承受了比这痛苦百倍的折磨,先前的呻吟也变成哭嚎。没能撑太久,陈婋在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后,晕了过去。
“快,医生呢,喊医生来!”陈昌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顾形象地大喊。
“陈婋,虎虎,虎虎。”陈夫人爱女心切,第一时间冲上台抱住女儿,不断呼唤,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疼晕过去。
另一边的宋溪也没好到哪里去,若说初次分化是全身筋骨被打开的撕裂之痛,那么这次还加上了专攻某一器官的蚀骨剜心般的痛。
瓶子碎后,本该不停地做无规则运动的分子却忽然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齐刷刷地冲着离得最近的陈婋和宋溪两人的腺体去。
那一瞬间,腺体内传来一阵剧痛,直冲大脑,好似被人用擀面棒用力捣碎了,宋溪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然而,这只是开始。
不过半个呼吸时间,宋溪已经疼得脸色煞白,额头迅速冒出斗大的冷汗,唇色带着些许青色,额头青筋直冒,眼珠子仿佛要凸出来,血丝布满眼眶,看着极其恐怖。
全身肌肉都受到刺激,开始疯狂痉挛,宋溪察觉自己呼吸略有些困难,脸色一变再变。
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原本修长纤细的手此时因为痉挛抽搐,双手呈爪状,根根指节分明,看着极其恐怖,因为剧痛,甚至略微不受控制。
“好想晕过去啊,这样就不会痛了。”宋溪在听到旁边陈婋声音的消失后,卑微地想到,只可惜她的意识无比清晰,就连远处的何予桉猛然起身而掀翻的杯子碎裂的声音度听得一清二楚。
“哒、哒哒、哒”,是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宋溪想支起身子看一眼是不是何予桉来了,想委屈地蹭到她怀里哭诉自己的疼痛,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那声音反而渐行渐远。
不远处的蒋兰一直分了一份注意力在她身上,见状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宋平鸿第一时间察觉到妻子情绪的变化,轻轻拍击蒋兰的手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是你,陈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贱种。是你替换了‘延年益寿’香,你想害死你妹妹和宋溪。”在一片混乱中,陈夫人疯了似的指着一旁面色悲痛的陈楠破口大骂。
因为跑得急,他的头发已经散开,鞋子也掉了一只,配上狰狞的表情和刚哭过红肿的眼睛,完全没有了人前珠光宝气的贵夫样子,更像个刚从疗养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此刻他状若癫狂,“你一个beta扮了这么多年的alpha就真的把自己当alpha了,陈家的一切都是虎虎的,你没资格染指!”
陈楠看看对着自己极尽辱骂,甚至不惜抖露出藏了这么多年身世辛密的父亲,和旁边急着招呼医生,对父亲行为视若无睹的母亲,面色悲痛的假面具终于带不下去了。
陈楠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我的好爸爸,我很悲伤地告诉您,没有人能在这款高浓度的杀人香下撑过三十分钟的。别急着骂我,不如花时间多抱抱你的好大女,趁她还活着。”
轻飘飘地扫过下面看好戏的人群,陈楠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弯腰礼,“各位,好戏开始了。”
话音刚落,灯光应景地明暗了几下,好在最终还是选择了顽强地继续照明。宴席四周忽然冲出一群真枪实弹的士兵将会场包围起来,一时间人人自危,四处逃窜,喧闹声、尖叫声、踩踏声层出不穷。
众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情谊,保命要紧,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宋平鸿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见状凝神,硝烟味的信息素迅速扩散开来,混乱的人群被震慑,强压之下,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一部分人瘫软在地,总算平静下来。
宋平鸿气沉丹田,尽量确保自己的声音能传到暗处,“出来吧,躲躲藏藏的败家之犬。”蒋兰紧紧攥着手绢,一边紧张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人的阴暗角落。
“多谢宋将军出手。”屏风背后转出一人,赫然是前不久对赌输给他们宋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败家之犬。而跟那人背后恭恭敬敬的则是不久前趁乱偷偷溜走的陈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