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了见不得人的举动,低低地笑出声。
白卉脸蛋一红,野牛冲撞。
“噗!咳咳……”
明栀被撞了个结实,弓起腰咳嗽,白卉担心自己没轻没重,偷偷从臂弯里抬头往上看,对上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又是一个头击。
……
餐桌上,沉默的气氛无声蔓延,电子钟发不出时钟的声音,只剩下碗筷偶尔磕哒作响,白卉双目无神地用筷子插着煎蛋,又无力地软趴趴掉回盘中。
尴尬如浓墨滴落水中晕染,以白卉为中心向外蔓延,波及到明栀时已经淡得可怜,这人镇定自若,拿着那块碍眼的蛋糕胚,细嚼慢咽,可能吃得太干巴,吸了口外面早餐店买的豆浆顺顺,看得白卉胃疼。
白卉单手撑脸,出神地盯着明栀的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这小脸蛋肉有多软。
没事人一样的明栀发觉到她的视线,挑眉询问
有事人讪讪收回目光,重新难为她盘子里那块煎蛋,思绪飘散。
晚上闹着和人家睡一张床,早上一醒就给了对方两个头槌,真是端起碗骂娘,欠揍得很。
白卉瞥了一眼手边的粥碗,更是食不知味。
好在这顿饭过去的很快,明栀在厨房忙里忙外,白卉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如果她模糊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昨晚沙发上应该掉了块蛋糕。
……蛋糕。
她将戒蛋糕一年。
白卉心累。
明栀收拾东西的手脚很利落,白卉刚把剩的没几袋的零食和垃圾分类,装到不同的袋子里时,明栀已经整理好所有东西,还贴心地把烘干好的衣服送到她身边。
白卉看着那套和明栀身上宛如情侣装的衣服被板板正正地叠放在沙发上,头皮发麻:“谢谢……”
结束古怪的一早上,白卉穿戴整齐,左手零食,右手垃圾。
这袋垃圾,她和明栀出门前还在争抢其所属权,并非有多爱,而是里面有她昨夜所犯错误留下的罪证。
——两个空酒瓶。
也不知道大馋丫头到底哪来的瘾,能自己干了一瓶半,总不能是血脉觉醒,要被糟粕的酒桌文化污染了。
白卉坐在出租车后排,和明栀中间隔了个购物袋,她思考了一路,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向明栀道个歉,比如……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她在超市一时脑热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之后暗度陈仓,往果汁里偷偷掺,结果作茧自缚,丢人现眼,归根结底是她居心叵测,色胆包天,求求明栀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个卑鄙小人……
感觉……不太行啊。
白卉郁闷。
明栀带着她去了昨天去过的商场吃午饭,早上碍于某些不可言明的原因,白卉没吃多少,又劳神费力,肚子空空,一心进食,没注意到袖口的扣子没扣。
“小白,抬手。”
白卉下意识听话抬起,咀嚼的动作也随之停下,目光里,明栀在耐心仔细地给她挽袖子。
浅色的衣服确实难洗,尤其是袖口这种关键部位遇到油渍,属实令人棘手。
白卉没多想,小声道谢。
这一小小互动似乎被当成了某种信号,对面的人像是受到了鼓励,大献殷勤,就差把她手里的筷子抢走,亲自喂饭了。
不正常,这不正常。
一筐心事随大米饭落肚,一顿饭下来,不仅填满了胃还填满了脑,值,真是太值了。
离店时,购物袋十分自然地到了明栀手里,而明栀拿走袋子后又更加自然地牵上了她的手。
白卉瞳孔地震。
这又是哪出?
商场人流比昨天只多不少,白卉试图将手抽出来,并回以一个警告的眼神。
却对上了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
白卉鬼使神差地忘了挣扎,默默地低头并把牙收好,真女人不能在同一块绊脚石上跌倒两次。
“回学校松开。”
明栀一改可怜表情,换上一副窃喜的嘴脸,变脸之快,白卉立马后悔。
心累,总之十分心累。
被牵了一路,也心惊胆战了一路的白卉终于回到她几平方的“梦想豪宅”。
宿舍里只有江木遥在,白卉一回来就瘫坐在椅子上,盯着书桌上两大袋被明栀强塞到手里的食物,木然拿出手机点开置顶聊天转账。
尽管明栀从来不收。
这人生怕她饿着,临离开商场前非要拉着她去超市,但凡是她多看一眼的东西,都会被揽进购物车,搞得她最后目不斜视,六根断得比尼姑还清净。
就这,连旧带新,足足装了两个两块钱的超大袋子。
这算什么,霸道富婆爱上我?
可她们目前只是朋友,没必要如此。
白卉头疼。
主要原因是江木遥闻声贱兮兮地从床帘里冒出来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是什么召唤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