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絮咬起牙根:“你看……又在偷懒!”他催动法术,骤然间大风刮过,树影被撕碎,拂了褚洄一脸的土。
褚洄被呛得咳嗽了两声,看到几处洒扫成堆的落叶吹得满地都是,内心狂躁:“这破地方绝对跟我犯冲,事事不顺,处处倒霉,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全白费了。”
钟离絮正想看她又会做什么样出人意料的举止,只见褚洄把手里的扫帚一扔,转身就走了。
钟离絮问古川:“她怎么又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不是应该好脾气地重新打扫干净吗?”
古川耸了耸肩,钟离絮莫名火大:“她说她眼睛在战场上伤到了,我看她的脑袋也是。”
晚上褚洄被叫到书房,屋子里烛火通明,紫炉里淡淡的檀香平心静气,她轻声慢步地走到钟离絮的面前,钟离絮没有抬头,只说了句:“过来给我拂扇。”
褚洄默默翻了下眼皮,这夏天都过了,还要扇风,果真病得不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纵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肢体还是照做了,扇了会儿,钟离絮又使唤她研磨。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她静静地看着钟离絮坐在伏案前写字,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笔墨上。
褚洄的大脑开始游离,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写完啊,她每天起得比鸡早,还要干一天的活,现在晚上又不让睡,没工钱不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小命不保。
已至深夜,钟离絮吩咐褚洄去倒水,声音过后,旁边没有回应。
钟离絮转过视线,见她竟然睡着了,脸颊沾了几滴油墨。
钟离絮兴致大起,在她脸上作画,刚涂了两笔,褚洄迷迷糊糊地醒来,钟离絮立刻倒在另一边装睡,正好试探下她会不会趁机行刺。
钟离絮并不信任褚洄,认为她肯屈辱地留下,做他的奴仆,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不外乎刺客、细作、盗贼……
“啊啊啊……”褚洄痛苦地呻吟:“麻了麻了……”
胳膊和大腿都不由得睡麻了,整个酸麻劲儿窜遍全身,她这副糗糗的模样确实好笑,钟离絮没忍住噗嗤出来。
褚洄瞬间面色涨红,对着钟离絮可恶的脸,她恨不得钻进地缝去,身体竟医学奇迹般地能动弹了。
褚洄腾地一下站起来,落荒而逃,脚下的步子慌乱,还不小心地撞到衣桁,场面一度社死。
钟离絮回想那晚,他从军营回来,见自己的床□□,怒冲冲地来到褚洄的房间,而她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钟离絮双手交胸,站在床边盯了她好一会儿,褚洄都没有察觉。
钟离絮蹲下来,戳了戳她的脸,褚洄也只是翻了个身,他勾了下唇,不气反笑,心里完全泄了火,灰溜溜地离开。
钟离絮嘴角扬起,不由自主地回味,看到桌上的军机绝密,忽然变了脸,他明目张胆地摆放于此是为试探,褚洄却毫不在意,不但没有窃取,走时连看都没看一眼。
钟离絮眉头紧锁:“你为何会变得与以前这般不同?你不该是天上月?可望不可及,我眼中的你……为何多了你本没有的真实感?好似染上了人间气。”
褚洄早起洗脸,发现自己在流黑汤,昨晚太疲惫了,回来倒头就睡,她连忙跑到铜镜前,崩溃大叫:“我要那魔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