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安无法,被云想暖香并几个小丫头一齐送回了自己的主院。
长生院里,赵懿安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推门进了屋内。
屋内红烛已经燃到了底,床榻的纱帐未曾放下,玄色的婚服被脱下来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的箱笼上,榻上之人只在床内侧占了一小块地方。
赵懿安缓步走过去,将外裳脱下来随意丢在一旁,侧身坐在榻上放下束起的纱帐,再踢掉脚上的鞋袜,扯过一床锦被,一个翻身就将自己兜头盖住,躺到了床榻外侧。
“殿下回来了?”身后有人出声。
赵懿安一个激灵,翻了个身看向床榻内侧,“怎还未入睡?”
“想等殿下回来。”赵懿安隐约听见了他声音里的温和笑意。
她莫名觉得心头一软,柔声笑道:“嗯,让你久等,现在睡吧,我不会再走了。”
“好。”赵懿安听到他答应一声,又有些犹豫道:“我可以再靠殿下近一些吗?我不想离殿下这么远?”
赵懿安一边在心里喊冤,躺在一张床上哪里远了?硬要挨在一起才不算远是吧;一边又觉得宫里那位内侍真有点本事的,那样一个最规矩不过的申时酉,被他教成这副模样。
她身体十分乖觉地往里挪了挪,却还要嘴硬道:“也不是很远吧。”
反正盖着两床被子,她也不怕。
感觉到她的动作,申时酉也跟着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直到二人触碰到了一起,方才停下来。
赵懿安心里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长长的发丝散乱在身侧,借着透过纱帐的微弱光亮,打量着身侧之人。
只依稀能看到他的轮廓,却看不清神情,赵懿安像中了蛊一样,下意识伸出温热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烫的。
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又静静躺回床上,拉住被子盖过头顶。
屋内一时静谧,仿佛能听到两颗心都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赵懿安按住自己的心口,似乎想要借此减缓心跳,她忽然觉得自己选申时酉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申时酉这个样子,让她觉得如此乖巧、如此可怜见,怎么能不为之意动?
“殿下。”
啊啊啊,不要再说话了,赵懿安有些崩溃,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嗯?”
“我可以握着您的手吗?就像您牵着我进公主府时那样。这一切如梦似幻,我没想到以此微薄之身有朝一日能够伴君身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不必了。”赵懿安淡淡道,她坐起身,将自己盖着的被子慢慢掀开,“我看你那床锦被有些薄了,我也懒得去喊云想她们,不如今夜你先将就同我盖一床被子?”
申时酉原本随着她那句“不必了”暗淡下去的眼神,瞬间亮了亮。
生怕她反悔似的,忙翻身钻进了她的锦被里。
赵懿安失笑,“你倒是麻利。”
她说着将他的被角掖了掖,缓缓躺了回去。
很暖和,暖和到让她不禁打了个哈欠,感受到困意股股袭来。
“睡吧。”
赵懿安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只觉一阵阵黑从四面八方涌来,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一只手轻触了一下她的手心,又忙触电一般收回。
赵懿安动了动脑袋,握紧了那只缩回去的手。
“别怕。”
她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