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一口带点黄的牙露出来,带着些恶趣味,“当然是带你去自驾游啊~”陈朵坐在刘虎身边,跟着说,“军哥,那塔克拉玛干沙漠你还没去过吧,今年去玩一趟?”
刘虎之前就答应她,要带她出门玩,这次总算是兑现诺言了。
“开王今平的车?”杜明军手上把玩着一根没点着的烟,两句话功夫明白了两人想干什么,嘴角嘲讽,“你们还真是,”
他停了停,又说,“白嫖啊~”
“别说白嫖不白嫖,就说你去不去?”
黄面就剩一口,杜明军放下手中的筷子,仰头喝完了手上的啤酒。
夜深了。
六月二十八日,多云。
早上十点多,王家两口子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今天是每月去警局的日子。
这三年来,他们会在每月月底去趟警局,询问办案进度,风雨无阻。
“王叔王姨,你们来了。”是个女警,她招呼两口子先坐,自己从旁边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
她调到这个派出所已经半年多了,对王家这个案子是了解的。
可毫无进展。
进了塔克拉玛干,无异于大海捞针,找人也像是天方夜谭。
“哎...哎...麻烦你了,小张。”警局里面很凉,是王叔率先开口。“还没有一点消息吗?”
小张有些为难,脸上带了些不忍。
“没有,王叔。你也知道,沙漠里找人比较困难,我们也在尽最大的努力。”
三年来,这句话听了无数次。
除了前面的称呼,没有人再多说一个字。
警局肃静,空气里带着凉风。捏在手中的纸杯稍微有些变形,两口子站起身。“那麻烦你们了,要是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每次也是这句回答。
他们两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带了些礼貌的笑意。
等那两个稍有些佝偻的背影出了警局,原本在旁边盯着电脑的人都凑过来了。“他们还没放弃啊。”
“唉,多半是找不到了。”一个年长些的警察叹息,“那可是塔克拉玛干啊。”
谁说不是呢?
“两口子也可怜,本就一个独子,还找不到了。”
王今平不算是个外向孩子,可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朋友也少,甚至根据之前的调查,在学校的时候受到孤立。
至于校园霸凌,没有证据。
但他的父母却很疼孩子。
两口子掏了大半积蓄,又去银行贷款给王今平买了车,二十三岁,开着北汽勇士,说不出的拉风。
“我就纳闷了,这么热的天,当年他们怎么去了塔克拉玛干啊?”
“年轻人的想法一天一个,谁知道?”
每年这种案件都有很多,他们没那么多耐心接着说这些八卦。
......
“去啊。”杜明军无所谓。反正公司这段日子订单少,下面的人就能搞定。
刘虎听了这话,呼噜了把头发,“那行,说定了昂,到时候我打电话。”
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还挺嘚瑟,对着杜明军打保证,“你等着吧,绝对让你玩尽兴。”
看眼陈朵,“怎么的,你不走?”
陈朵自打杜明军应下这事,就有些魂不守舍,被自己男朋友叫了声后,有点儿不好意思,脸上带着期待的笑,“行,那军哥,咱们说好了!”
等两人走后,他轻“啧”了一声,有些后悔。
看两人的样子,肯定是要玩玩那个弱鸡仔一样的男人的。
不过王今平聪明些,不答应就是了。
桌上的烧烤还放着,油带着辣子透过油纸渗到塑料袋,看着就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傍晚,太阳落了山,太空还大亮着,王今平和他爸趁这时候收拾洗车。
亮白色的车擦干净后越发耀眼,线条流畅又带着些细微反光,远看就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狮子,很是大气漂亮。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关了手上的水枪。
“喂,虎哥?”自从那天杜明军走后,刘虎就没再联系他。
听筒里的声音稍微有些缥缈,“嗯,方便吗,我说个事。”
“方便,你说吧。”王今平漫不经心擦着车。
“听说塔克拉玛干沙漠很好玩,去不去?”他带着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王今平手上拿着抹布,扔进水盆淘洗起来,他不怎么想出门,准备推辞一下。
“还有谁啊?”
“啊,军哥也去?那行,不过咱们怎么去啊,这大太阳天?”
温度太高了,七月份的天直逼四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