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的登山者中,幸村、真田和切原三人并不算特别,今晚会有流星雨的消息传开之后,一大批对此感兴趣的人都在今天聚到了这里。
“赤也,不要东张西望的,你的背包带没有扣紧,一会儿登山的时候会很费力,”真田弦一郎一手按下了切原赤也格外活泼的肩膀,和这里的其他人比起来,他实在是太过活跃。
“啊,这点儿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吧副部长,”切原赤也虽然这么撇嘴说着,但还是手忙脚乱地将背包带重新扣紧,幸村抬头望着山顶,伸手挡了挡头顶的阳光,“今天天气不错,说不定真的可以看到流星雨。”
“满月还没来吗?”真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之前约好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她现在倒是干什么事情都喜欢卡点,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出现,仿佛早来用的不是时间而是她的生命一样。
“应该快到了吧,”幸村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既然答应了要来那就一定会准时到,所以没必要太担心。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的同时一双腿就这么踩了下来,穿着登山服的雪之下伸手关上了车门,脑后绑着的高马尾一甩一甩的,在空中划出几道弧度。
她随手抓着肩上的背包带紧了紧,迈开步伐朝他们走了过来,“抱歉,久等了。”
幸村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挂上了笑容,今天的雪之下看上去比以往要更活泼一些,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灰色的登山服格外的精干利落,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没什么,这不正好到我们约好的时间吗?”他说着便抬手将她因为刚刚走得太快而糊在脸上的几缕碎发拨到了耳后,真田上前几步伸手从她肩上接过了她背着的那个大包。
他的手往下一沉,一看就知道里面估计装了不少东西,他皱了皱眉,问道,“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怪沉的。”
“吃的喝的,不然上去喝西北风啊,”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头就看到旁边站着的把背包带系得紧紧的、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切原赤也,这和他平时在网球场上的样子可是天壤之别,“怎么把切原也一起带来了?”
“他现在这样浮躁的性子担不了大任,要好好磨练一下心性才行,”真田说着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或许只是这几年下意识的反应,但雪之下却从中品出了“鞠躬尽瘁”的意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总有这种责任感过于强烈的人,真田是这样,手冢也是这样。
“你俩简直像人家爸妈,”她嘀咕了一句,幸村却把她这一句话听得很清楚,笑着调侃道,“那么在赤也之前我们已经养过一个孩子了。”
“什么孩子?”
面对雪之下一头雾水的表情,他们两个几乎同时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她。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扭头不想再看他们两个。
“谁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前辈,”刚刚被形容成“孩子”的切原仍旧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她,“我帮你拿另一个包吧。”
切原将手自觉地伸到了她的面前,眼神还盯着她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购物袋,这里面是她带的毛毯和暖宝宝,免得到晚上的时候山上温度太低着凉。
“不用,你自己背自己的吧,”她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的负重块,再看向真田的时候目光十分复杂。
这不是来爬山的吗?至于连爬山都要带着负重块加强训练吗?你是不是魔鬼啊?
但真田显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将手腕和脚腕都绑上了负重块,对于日常训练他一向都是毫不松懈的。
就这么汇合之后,几人便一起结伴往山上走去,在上山的山道上,还有不少扛着相机和天文望远镜的人,今天雪之下没带相机,反而在路上打量起别人的相机来。
切原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在这里显然他们三个要更熟悉一点,他听到他们说起之前小时候也曾经爬山要去看流星雨,结果在山上冻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看到。
幸村因为她的抱怨而伸手摸着她的头,身上全然没有在网球部时的那种让人不可侵犯的威严,不管她在旁边说什么,他也只是一味地纵容。
山道上的碎石在切原地登山靴底发出细碎的哀鸣,背着两个背包的真田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大步流星地跨过一步又一步,切原光是追赶都觉得累,心想不愧是副部长,自己果然还需要再加把劲。
山风卷着松针的气息掠过鼻尖,他的目光被树影之后浓烈的夕阳分去了些许,顺手扒着路边的铁栏杆探头张望。
一阵力揪住他的后领往后拽,伴随而来的是雪之下听上去有些诡异的声音,“别把身子探出去那么远,摔下去你可就变成一滩铲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