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白蕊姬纳闷儿,皇帝也有些不解,因为舒贵人入宫多日,皇帝发现她并未像他想的那样,和皇后刚上。任他几次挑拨,舒贵人也只会说:“臣妾心悦皇上,必不会让皇上为难。”
不像如懿那样让皇帝为难,皇帝听了是很欣慰,但是他更想看到舒贵人仗着宠爱去对付皇后,做一个挡箭牌,这样他的如懿才能平安。
可他说的多了,舒贵人就信誓旦旦: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难做的,我会尊敬皇后的。我只要待在您身边,就很满足了。
她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抄写皇帝的诗,也不知道为啥纳兰容若的侄孙女、关思柏的女儿,会觉得皇帝的诗写得好。
皇帝是一边享受清冷少女对他流露出的崇拜,一边忌惮她的身世,一边又很不满意她不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路走。好在他不是先帝那个性子,不然舒贵人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皇帝不知道要怎么冷落她呢!
舒贵人是个十分孤僻的人,皇后见她就喜欢抄诗,就给她送去了文房四宝,舒贵人倒是按例来谢恩,说完该说的就和皇后大眼瞪小眼,一副“我没有可说的了”的表情。
皇后只得挥手让其退下。
这样的痴情女子,皇帝是怎么忍心给她喝那种药的,说什么叶赫那拉氏的诅咒,金台吉的确发出那种诅咒,但是孝慈高皇后孟古哲哲也是叶赫那拉氏啊,她可是生下了皇太极,大清历代皇帝都有她的血脉,都有叶赫那拉氏的血脉,包括如今的皇帝。
所以,皇帝在担心什么?
这个剧的编剧到底有没有脑子,她难道只知道慈禧是叶赫那拉氏,不知道孟古哲哲也是叶赫那拉氏吗?
就很难评。
皇后在长春宫百思不得其解,如懿则是在延禧宫幸福上了,因为舒贵人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避孕药,她的少年郎没有给舒贵人怀孕的机会,他只愿意自己给他生下孩子!
就是舒贵人没有去给皇后添堵,这让她很不高兴——选舒贵人进宫就是为了对抗皇后的,你怎么能不按照我和弘历哥哥的想法去做呢?
她倒是想挑拨几句,但是刚一张口没说几句,舒贵人就听出了她的意思,眼中就带上了鄙视:原本她以为和皇上青梅竹马的如常在应该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结果入宫后才发现这位连“金玉其外”都没有,没有仪态,没有规矩,甚至都不能让皇上放心,皇上为何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眼见她自作聪明地来挑拨自己和皇后的关系,舒贵人开始心疼皇帝:他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是这样的人吗,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气愤之下,舒贵人直接端茶送客,但是如懿看不懂,她依旧屁股不动,坐在舒贵人的旁边,眉毛高高挑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唇涂得红红的,好像笃定一件事:舒贵人会信她的,会为了她去和皇后作对。
舒贵人浑身一个哆嗦,觉得这个如常在简直有些不对劲儿,忙叫道:“来人,来人!”
如懿有些惊讶地站起来,“意欢,你怎么了?是不是被皇后的恶毒给吓到了?”
说着,就要走上前来。
舒贵人也顾不上那么多,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就朝如常在扔了过去,“别过来!”
苹果正中如懿额头,打得如懿头上的流苏一个大幅度的晃动,如懿错愕地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舒贵人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宫女荷惜连忙走了进来,见两人这副样子,荷惜连忙挡在舒贵人前面,失声道:“如常在,你想对我们主儿做什么!”
别说她家柔弱的主儿,就是她这个宫女都有点被如常在给吓到。这也太吓人了,如常在微低着头,眼睛向上挑,露出大片眼白,嘴唇涂得那么红,她是故意来吓人的吗?
感受到身后的舒贵人抱着她瑟瑟发抖,荷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上前推了如懿一把,而如懿措不及防,再加上她又开始穿那种高耸的花盆鞋,直接被推倒,重重地倒在地上,四心则连忙叫着“主儿”去扶她。
如懿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很是大口喘了一口气,对着舒贵人说道:“意欢,没事哒,我不怪你的。”说着,露出一个笑。
但舒贵人就是莫名地觉得她很恐怖,现在已经后悔让如常在进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什么皇帝的青梅竹马,抓起桌子上的果盘就扔了过去,“滚出去,你这个妖怪!”
如懿继续错愕地愣在原地,眼睛眨啊眨,储秀宫的其他宫女也纷纷上前,把如懿和四心主仆俩都推了出去。
站在储秀宫门口,如懿像受到了重击一样,抬头望了望天,眼睛眨了得有二十多次,然后才对四心说道:“走吧。”
四心则一边扶着她,一边说:“主儿的伤势……”
如懿摸了摸额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事哒,意欢也不是故意的。”
储秀宫的意欢: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吗?
我和你没有那么熟!
对于新入宫的舒贵人来说,今天可真是狼狈透了,把那个如常在放进储秀宫,听她蛐蛐皇后,简直是脏了她的耳朵!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吓唬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不就是因为她没有上当吗?!
逻辑很正确,意欢缓过神来,当即去长春宫告状兼告密:皇后娘娘,如常在挑拨我和您之间的关系,我没有上当,她就恐吓于我!
两件事:我没听她的,您要给我做主啊!
皇后:“……这才消停多久,怎么又惹事了?”
啊,好熟悉的话语。
好像上一次她也是这么想的。
皇后手一挥:“把如常在给本宫带过来!”接着又安抚了一下舒贵人,赐下皇帝新写的诗,舒贵人如获至宝。
如懿接到皇后传召的旨意,浑身哆嗦了一下,她记起了前几次皇后对她的折磨,把她从妃位一级一级降到现在的常在,她十分不解,且愤怒:她都已经是常在了,皇后还想怎么折磨她!
当初她仗着家世抢走了她的如意,抢走了嫡福晋之位,她忍了这么多年,就是忍辱负重,希望弘历哥哥不要为难,没想到皇后变本加厉!
她可是后族之女,是弘历哥哥的青梅竹马!
如懿霍然起身,脸拉得老长,嘴唇也撅了起来,对四心说道:“走吧,既然皇后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之内,那本宫就让她知道知道分寸之内!”
来传召的赵一泰呵呵一笑,“巧了,皇后娘娘也说要让如常在知道何为分寸呢!”
如懿瞪了他一眼,皇后的这个狗腿子,仗着皇后的势,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可谁让她是个大度的人呢,谁让赵一泰是个不算男人的男人呢,她原谅他了,原谅他给皇后做帮凶的过错了。
来到长春宫,舒贵人已经回去了,她说她害怕如常在,如常在故意吓她,她不想再见如常在。皇后想了想如懿平日里那经常露出来的库布里克凝视,果断地让舒贵人回储秀宫了。
因此,如懿只见到了皇后。
行礼后,皇后并未让她起身,就让她一直蹲着,蹲到如懿开始摇摇欲坠,维持不住礼节,也维持不住脸上那一向淡然的表情,她抬头瞪向皇后,一副“你为难我,但我为了大局忍了下来”的表情。
莲心的眼睛尖得很,“如常在,你又噘嘴了。”
如懿一怔,脸上一红,经过数月来的教导,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妆容有什么问题,只觉得你们都在为难我!尤其是噘嘴,她不就是撅撅嘴吗,这怎么了,说明她还年轻,有小儿女情态,可以和弘历哥哥撒娇,富察琅嬅肯定是在嫉妒她!
皇后直接问她:“听说你在储秀宫恐吓舒贵人了?”
如懿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皇后这么说,嫔妾百口莫辩。任皇后娘娘处置就是了。”
皇后疑惑地问:“听赵一泰说,你想让本宫明白什么是分寸之内,你想怎么做呢,就拿一句百口莫辩一句任我处置?”
如懿拉着脸,红唇撅得高高的,张嘴说话时舌头也在嘴里搅来搅去,“自嫔妾入宫以来,皇后以莫须有的罪名chen罚过嫔妾多次,嫔妾厌倦了,也累了,可皇后还是不肯放过嫔妾。如今舒贵人说嫔妾恐吓她,嫔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问皇后,信不信公允之道?”
皇后继续疑惑地问:“你的舌头不累吗?你说一句话,要把舌头转个三百六十圈吗?”
如懿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觉得皇后是在羞辱她,又低下头,眼睛瞪着皇后。
皇后则是拍拍手,“就是这种表情,舒贵人说的没错,你就是这样吓她的!如懿,如常在,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有多难看啊?”
“教了你这么久都没把你教明白,本宫也懒得再雕你这块朽木,今天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自你入宫以来,履生事端,不敬上位,不知尊卑,欺压姐妹,在后宫里搅风搅雨,还不知悔改——”
如懿梗着脖子瞪着皇后。
皇后才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你这样的人活着真是浪费空气!莲心,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莲心连忙端来一托盘,上面赫然摆着白绫,如懿登时瞪大了卡姿兰大眼睛眨啊眨,不可思议道:“皇后娘娘要绞杀臣妾?”
皇后好整以暇,反问道:“有何不可?”
如懿想要起身,却因为穿着的鞋太高,一下子跌倒在地,被赵一泰招来两个太监死死地按住——这大如不是很爱男吗,皇后她可是特意给大如找了两个太监,都没让嬷嬷近身——算是对她的临终关怀吧!
如懿被按住,动弹不得——实际上她小老太太一样的身形也没有什么力气——她只能忿忿不平地抬起头看着皇后,嘴巴撅得越发高,“皇后娘娘怎可轻易绞杀嫔妃,臣妾是皇上亲封的常在!”
皇后发誓,如果这时候截图,大家肯定会看到如懿的嘴高高撅起,撅成一个圆的样子。
怎可轻易绞杀嫔妃?你当了皇后不是也要绞杀魏燕婉吗,那时候魏燕婉可是贵妃,生下一大串皇子公主。
于是,皇后也学着如懿日后的样子,“因为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赵一泰,还愣着做什么,即(二声)刻绞杀如常在!”
莲心还有些胆怯,但赵一泰可是跟着皇后跋扈惯了的人,一听说要绞杀如常在这个经常跟他主子作对的人,当即就来了精神,抓起白绫就往如懿脖子上套,不顾她的挣扎就是一个使劲儿勒。
如懿这回是真的怕了,她想到皇后叫她来是为了磋磨她,没想到皇后是要杀了她!
皇后怎么能这么大胆,她可是出身后族乌拉那拉氏的格格,和皇上青梅竹马的格格啊!皇后只是她的手下败将,应该落寞地坐在一旁看她和弘历哥哥恩恩爱爱才是啊!
她使劲儿挣扎,但根本挣扎不过,她睁大了眼睛,面庞充血,本来就难看,现在更难看,最终无力地倒下。
皇后这才觉得舒坦,这个伥鬼一样的人终于去死了,再看着她那难看的妆容,听她用那令人不适的声调说话,皇后觉得自己根本忍不了一点。
等她自己断发?算了吧,还得等多少年,她得祸害多少人?倒不如早点清理掉。
赵一泰领着人把如懿的尸首抬出去,莲心见皇后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唯有脑海里鬼差暗戳戳联系:“皇后,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