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叙垂着眼睛看向坐在位置上的祝沈延，意思很明显，让他出去。

齐年显然也注意到了窗外，一溜烟跑出去站在余叙对面，手里比划比划，不知在说些什么。

教室里原先围着祝沈延的人群也都散了，毕竟二中交了卷是可以出校门的，离晚上那堂考试时间还早，出去吃顿好的绰绰有余。

祝沈延朝窗外瞟了一眼，两人在说话，收拾收拾书包又瞟一眼，两人还在说话。

他故意多逗留了一会儿，齐年忙着出去吃饭，余叙也早就没站在后窗。祝沈延以为这人等不下去先走了，这才背着书包悠然转出教室。

结果这好心情还没维持半分钟，他在前门拐角又和余叙撞上了！

余叙左肩挂着书包，站在一楼教室门口肆无忌惮玩手机。

他往余叙身后看了看，齐年早就跑没影了。

“干什么。”祝沈延也学早上那出，语气冷淡。

余叙则是公事公办：“宋老师让我带你去取校服。”

此时监考老师正抱着纸袋从讲台慢悠悠踱出来，瞧见余叙很是熟稔：“余叙？还没去吃饭啊。”

“李老师好。”余叙笑着打招呼，不动声色将手机揣进校服口袋里，“马上就去。”

李老师点点头，出了教室径直往教务楼走去，像是没看到他手上的某些违禁物品。

祝沈延在旁边直接看呆了。

您就是川剧变脸大师吗？

他如果之前还对余叙抱有过一丁点幻想，觉得那天早上可能只是因为余叙心情不好所以态度冷淡，觉得自己不该那么任性、一点都不与人为善。

那么现在就只想对着余叙把白眼翻到天外去。

“上次宋老师带我去过，找得到路。”

祝沈延越过他就准备往外走，却听余叙说：“新的那批校服不在后勤办。”

他脚底一滑。

祝沈延忍了忍：“您直接和我说在哪儿吧，我自己去。”

连您都用上了。

余叙拉了拉书包带子：“笃行楼。”

什么玩意儿？

“你要不要随便抓个人来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笃行楼在哪儿？”

祝沈延怼他一句，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

“你走反了。”

余叙修罗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在祝沈延耳朵里就是实打实的嘲讽。

这家伙说完便转身往祝沈延反方向走，也没管身后的人到底跟没跟上。

祝沈延张了张嘴，还挺想骂他的。

“……这就是你说的笃行楼？”

祝沈延看着眼前熟悉的办公室和里面悠闲喝茶的宋明时，只想把余叙从三楼阳台丢下去。

“高二教学楼就叫笃行楼。”余叙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你踏马故意的吧！”祝沈延怒了。

他发现想要放纵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发疯，想要发疯也很简单，那就是跟余叙呼吸同一片空气。

第二天考完最后一门化学，祝沈延一脸身体被掏空的表情被文嘉成拽着出校门吃麻辣香锅，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文嘉成信誓旦旦说“店里绝对没人，我们到了就吃”，结果进店才发现，小小的选菜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祝沈延转身就要走。

他桌子还没搬呢，万一回去迟了岂不是要和余叙坐前后桌上课？

“别啊新帅！我数学都考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文嘉成眼见着马上就要上演猛男飙泪。

祝沈延只好依着他坐下，他倒不是心软，只是怕文嘉成真哭出来他俩会成为这苍蝇馆子里万众瞩目的焦点。他并不想以这种的方式出名。

“你是祝沈延吗？”

店里位置实在不够，后面来的两位女生只好和祝沈延他们一起拼桌，坐下后悄悄打量了他好几眼，憋了好久才开口问。

“他是！怎么了？”祝沈延还没开口，文嘉成先抢了话头。

这家伙眼冒金光，架势看着比祝沈延还还像祝沈延本人。

“我今天去办公室抱作业，听我们数学老师说改到一个满分卷，名字就叫‘祝沈延’！”

“但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啊。”文嘉成指了指对面。

女生恨铁不成钢：“你都不逛校园论坛和表白墙吗？”

“我逛啊！”文嘉成瞧着比她还急，“只是这几天考试，还没来得及……诶等等！”

文嘉成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对面的人：“就那超纲超到叫隔壁楼学长来做都要被气哭的题，你他娘的考满分？！”

祝沈延眨眨眼，战术性喝了口水。

“那我说我数学完了的时候，你也说你没考好！”文嘉成扁着嘴眼泪汪汪，“老子信了你滴邪！”

“我那会儿说的应该是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