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免心疼，狐妖本身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怪他有什么用。

从怀里取出手帕来，半蹲下，帮着狐妖擦眼泪：“音音笑一个。”

命运真的很操蛋，总也是以捉弄人为乐。

苏余音只差半步登神都被轻易打落凡间，何况其他人。

可人偏偏就是不信邪，非要跟命运抗争，至死方休。

梁绕也折腾累了，本来早起赶早朝就累，这下又折腾了老半天，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么趴着就睡了过去。

醒来早就到下午去了，午饭都直接省了。

梁绕肚子狂叫着，像是跟主人抗议一样。

大冬天的，梁绕那么跪地板上，两腿发麻，稍稍一动，两腿就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感觉不到那玩意在哪，跟腿直接被蚂蚁占领了一样。

“嘶……”倒吸一口凉气，梁绕伸手揉腿。

好不容易回神，看床上时却是空荡的一片，瞳孔缓缓放大，不清醒的脑袋正在努力反应这是个什么情况。

也不管腿不腿的了，梁绕伸手摸被褥。

凉的。

看来离开很久了。

也是，那冷漠的狐妖哪里肯跟他多待一秒。

暗暗自我悲伤了片刻，把那碎成渣渣的心拼凑回去。

算了，日子还要过。

稍微恢复了一下，把自己喂饱了，起身去狐妖房间里找妖。

开玩笑，前面伤成那样，脑浆都快给他扣出来了吧！

这哪里能放心！

抬手敲门：“阿音在吗？”

没人回复，房门打开了。

黑金龙袍的圣人缓步走出，神色中不免有些疲惫，剑眉锁到一起去：“音音不在。”语毕，抬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烦躁。

都……住一起了啊……

梁绕手指的指尖微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连忙垂眸行礼：“见过圣人。”

令狐江火微微颔首：“有什么事情吗？待会音音回来我代为转达。”

“哦。”梁绕微微愣了一下，双手不自觉颤抖，“是这样的，阿音受了些伤，臣放心不下，特来看看。”

“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等了一早上连根狐狸毛都没见到，就算是令狐江火也难免有些烦躁，“他不回自己房间还能在哪里？”

梁绕漆黑的眼眸微动，回复：“稍稍有些重，似乎是朝中看阿音不顺眼的人动的手。”

那哪里能仅仅用“稍稍有点重”概括，那尼玛换成正常人早死了几百遍不够了！

“又是他们？”令狐江火从出来就拧到一起的眉头现在都要打成死结了。

前些年杀了几批好不容易安分下来，怎么又是这事！

他打击的力度不可以说是不高，血流成河。

还要他如何！

梁绕只能垂眸沉默。

人妖对立数千年之久，哪里是一时半刻能够接受对方的。

那句话确实不假：

——野兽在侧，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两人之间有陷入了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境地，好在有人打破了静谧。

“圣人！可算找到您了，大事不好了！”报信的宫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飞了了过来，生怕慢上一秒那天就要塌下来玩玩。

令狐江火更是皱眉，见不到狐狸，他的心情非常糟糕，见谁都想给他揍一顿：“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是妖族明天就要打到皇城了？”

花费整整十年的世间才终于等到人妖和平的时候，谁都是走在薄薄的冰面上。

万分小心。

百姓已经等不起再一个千年了。

十个甲子，十个人首尾相连的一生。

这也是令狐江火迟迟不处理城中死亡的人的原因。

他不愿意激化矛盾。

“圣人，又死人了！”宫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恨不得把周围的空气都吸到他肺里去。

“死了多少个了，慌什么？”令狐江火厌蠢症犯了，这人一没狐妖听话，二没狐妖好看，他不厌蠢都是假的。

宫人连忙补充：“不，这次……不一样！”

说到这话时，一旁梁绕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预感大事不妙。

“怎么不一样？”令狐江火平复心情，开口询问。

不可迁怒，不可迁怒，不可迁怒。

“前面的是被吸干精血，这几个直接连心脏都被掏出来了！”

听到这话，令狐江火眼神微动，他有预感，这个是苏余音做的。

狐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前面被那样算计，这回肯定要讨回来的。

唇角不自觉地掀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来，君王漆黑的眼眸中满也是宠溺：“孤知道了。”罢了罢了，人妖和平本身就是苏余音和梁绕一手促成的，现在有人要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苏余音出手讨回一些也不算什么。

“啊……”宫人见到圣人非但不恼，还这么笑了，那滋味比见了鬼还吓人。

“你退下吧。”令狐江火大抵知道宫人见到了什么，默默收回笑容。

梁绕大致也能猜得到圣人为什么笑，紧接着抱拳行礼：“圣人，臣告退。”

既然狐妖没事，那就不必再想了。

毕竟，以后都有圣人……

另一边的苏余音方才踏上人妖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