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您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是否需要帮助?”
温和清朗的询问声在耳畔响起,一双手搀扶上来,视野里出现服务员黑色的制服。
林琅抬起头,对上青年公事公办的微笑。
青年生的一副出挑的模样,尤其是琥珀色的眼瞳颜色浅淡,在这般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看上去极具亲和力,让人下意识放下戒备。
似乎是不太喜欢被人打量的视线,青年皱了下眉,笑容变得疏离起来,他又重复问道:“是否需要我帮您叫其他人过来?”
这人……这走向……貌似……好像……
救命!
见鬼的剧情!
千防万防,却还是中招。
林琅此时的状态极度不好,他强忍住体内涌上来的热潮,用力将靠近的人推开。
青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上了旁边的墙壁,发出痛苦的闷哼。
“服了,真是个癫佬。”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但是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还手,只是僵着脸道:“这位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叫其他人过来。”
药效很烈,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并不足以完全冲垮林琅的理智。
林琅又瞥了一眼青年俊秀白皙的脸庞,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能完美避开他的助理保镖们,出现在他面前的,除了他的“官配”白念,没有第二个人选。
真是狗血剧情,这么没底线的倒霉事也给他安排上。
按照发展,一开始是他单方面的强迫,白念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这就意味着,白念对他没有不轨的心思,暂时勉强算得上是安全的。
“你先别走……”林琅叫住他。
白念回头,眼神似有疑惑。
林琅难受地换了口气,缓缓吐声:“你不要靠近我,也不要让其他人靠近我。解决这件事,我会给你满意的酬劳。”
闻言,白念承认他有所心动。
他母亲身患重病,急需要一笔钱治病,如今就有一个罕有的机会放在自己面前。
同时白念又有些犹疑该不该趟这浑水,他明显看出林琅的不对劲,而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想莫名其妙被卷入豪门间的纷争,这里随便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能否庇护他不被迁怒追责,现实条件是他无法承受来自那些权贵的发难。
……可这不仅是酬劳的问题,白念所受到的教育以及他的良知,让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林琅并没等白念做出答应或是拒绝的回复,自顾自的打通保镖电话,三两句简单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嘱咐他们现在赶过来,来的路上顺便报警。
就在林琅打电话沟通的过程中,白念已经做好决定,他上前想要拉林琅,但是又想到林琅不允许自己靠近,就在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咬牙道:“跟我来,走廊并不安全,我知道厕所在哪,等会你找个隔间反锁在里面,先看能不能自己解决一下。”
白念原本只是遵纪守法、老实本分的小市民,之前没遇过这种事,嗓子还在抖,似乎是强装镇定。
林琅并不意外他的抉择,于是慢慢支起身,抬步就要往白念的方向走去。
手腕忽的被一只冰凉细长的手攀上,牢牢将他桎梏在原地,曾经闻过无数遍的清甜气息如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林琅笼罩在其中。
熟悉的,如碎玉冰泉般清越的嗓音在身后颤巍巍响起:“不要和他走……”仿佛带着令人心悸的哀求。
林琅的脑子像是被铁锤重重敲击过,只余一片空白。
他顺着手腕上的力度,缓缓转过身。
即使已经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可是当那张昳丽明艳的面容闯入视线里,林琅还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面前的人一身朱殷锦衣,青丝如瀑,雪肤胜玉,清凌凌一双眼似凝波光,看上去就像是从哪副古画里爬出来的艳鬼,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我也可以陪着大人……”“艳鬼”咬住自己红润饱满的唇瓣,抬起眼睫难过地看着林琅,柔声问,“你真的要和他一起离开吗?”
这张脸林琅梦里见过很多次,唯独这次,过分真实。
林琅原本笃定自己还是清醒状态,但现在他分不清面前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什么他?”林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心神被搅和得乱作一团,只觉得眼前人如同一尊已经破碎过又自己拼凑起来的白瓷雕塑,无力承受更多外力伤害。
突然被cue到的白念恨不得把自己融进阴影里,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paly的一环啊!
呵呵,他又不傻,哪里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刚刚对自己又是甩开又是警告不要靠近的人,现在对另一个人都快贴身上了却倒是习以为常。
说两个之间没点什么白念都不信。
对上两个人游来的视线,他干巴巴扯出一个笑,解释:“我只是个无辜的工作人员,出于人道主义和报酬的角度出发,提供仅限于引路和望风的帮助,请不要发散思维误会了。”
他说完,艰难把自己往墙角缩,压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