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村民挡在白顾辰面前，胸口血流不止，裂开一道骇人伤口。而白顾辰险险躲过那一击。
他后退几步，看清眼前的两个身影后，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微微勾起，神情再次疯魔，盯着来人：“终于出来了？”
来者正是沈玉尘与默逸风，只不过此刻两人浑身沾满灰泥尘土，与平日的帅气英姿形成强烈反差。
白顾辰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村民，任凭对方破败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语气遗憾：“真可惜，就差一点……在你们出来之前，我就能把这些人全都解决掉。”
沈玉尘见状，眉头一沉，冷冷地盯着白顾辰。
一旁的黎钰木原本心如死灰，仿佛坠入深渊。然而，当他看到沈玉尘和默逸风狼狈地从地底爆土而出，满身泥灰冲向白顾辰，他一时不知该继续绝望，还是该笑出声来。
默逸风快步来到两人中间，目光落在地上被石像压制的人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
他径直走到地面三人前，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人的乌黑发顶，语气极尽幸灾乐祸：“哎呀？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我认识的吗？”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没人敢回答。
地上三人的发顶湿透了。
沈玉尘：“……”这是吓出冷汗了？
默逸风像是找到什么乐子，兴致勃勃继续挑衅。
“我还纳闷呢，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副掌门？”
“堂堂副掌门居然被人按在地上？”
“所以真的不是副掌门？”
“那另外两位呢？掌门？”
“要不要我帮你们遮住脸？省得你们的弟子看到自己的掌门被压在地上，梦想破灭。”
沈玉尘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制止他，然而下一秒，地上的三人异口同声地抬起头，对默逸风道：“需要。”
沈玉尘嘴角微微抽搐：“……”
看来他们还挺在意这件事，对默逸风的建议也很感兴趣。
默逸风终于忍不住大笑，随后一个个把他们的头按回地面，边笑边道：“看我心情吧，突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赤金剑出鞘，直取白顾辰！
这下猛攻出其不意，众人都吓了一跳。眼看着即将得手，一只石手骤然挡住去路。赤金剑灵活如蛇，一个滑动从侧面穿过，石像似乎没料到它如此敏捷，匆忙调动全部力量想要截停它。
几乎是在所有石手都朝赤金剑扑去的同时，默逸风不用多说，沈玉尘已然心领神会，立刻行动，将被压在地上的三人解救出来。
白顾辰站在后方，见状，气得咬牙切齿，立刻喝令石像停手：“沈玉尘，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沈玉尘被这莫名其妙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哪一边？
白顾辰见他一脸茫然，眉头皱得更深：“你没看到下面的东西吗？”
沈玉尘将傅俊煊等人安顿在安全的地方，神色冷静：“看到了。”
“那你没什么想法？”白顾辰步步紧逼。
沈玉尘沉思片刻，淡淡开口：有。”
白顾辰舒展眉头，兴致盎然：“说说看。”
沈玉尘缓缓道：“我想知道，三年前，你在义宁村做过什么？”
刚才上来时，他已经冷静思索过。这次的事件，毫无疑问是白顾辰的手笔，变异村民也是他的杰作。
而义宁村的村民早在三年前不知被何人“处理”了，那么可以推测，至少三年前，甚至更早，这里就已经出问题。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与白顾辰有关，但墙上的记录却只字未提。
他只能亲自询问。
白顾辰沉默了一瞬，随后低下头，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能推测出点什么……”
“没错，三年前，或许更早，在你和我交手之后，我在南域的一个地方，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白顾辰冷笑出声，“既然你已经看过墙上的记载，那你应该明白，百璃的死与冀潭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屠村了。”
“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自己早已报仇成功，但实际上.......远远不够！！！”白顾辰越说越激动，语气几乎失控，仿佛当年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你知道当年各大宗门的人为什么能这么快赶到冀潭村，并且提前潜伏，等待围捕百璃吗？”
“极北之地，寒风凛冽的大雪之下，一个普通百姓怎么可能迅速向远在域心的宗门通风报信？”
沈玉尘听着，神色逐渐发生变化。
白顾辰见状，冷笑：“对，对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些贱民！冀潭村的人将消息传给了附近村落！就是这个义宁村！消息一个接一个，很快就传到了外界。”
沈玉尘眉头紧锁，没想到百璃当年被围捕的过程中，竟然还有这一环，义宁村在白顾辰眼中，无疑是助长了百璃的死亡，与冀潭村同罪。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他肆意杀戮这么多人的理由。
白顾辰冷冷地开口：“我当然不能留下任何漏网之鱼。所以当我康复后，立刻赶来这里，把千年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些人，但既然投胎到了这里，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孽。有人必须为这笔债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过，我也没有赶尽杀绝。”
“当时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只要每家每户交出一个人给我杀，我就放过他们。”
他话音落下，目光紧紧锁定沈玉尘，像是在等待某种反应。
“你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选择的吗？”
沈玉尘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顾辰。
白顾辰察觉到他的眼神，瞬间收起笑意，脸色阴沉：“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凭什么他们能那样做，我却要对他们仁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