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叶迎欢惊住,“你认得我?”话落,她又补上一句,“也是,本姑娘这般出名,玉京还有不认识我的人?”
叶迎欢幼时曾经走丢,在外流落三年才被叶家找回来,又因她是永庆长公主幼女,且是唯一女儿。
本就宝贝,自此更是宝贝,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养成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郁茜罗失笑,“我叫郁茜罗,家中是经营绸缎铺子的,我自然认得你,早就听说郡主行侠仗义,飒爽不羁的性子。”
“与京城其他贵女不同,你当是独一份!”
这些都是叶迎安曾在她面前自夸用词。
“你果然有眼光!”叶迎欢听了高兴,好奇问道,“你方才为何骂孟世子?是他把你关进来的?”
郁茜罗点头,“他诬陷我偷他财物。”
“人果然不可貌相,倒看不出来孟世子是这样的人。”叶迎欢煞有介事地感叹一句,“你也倒霉,竟得罪了他。”
想皇太孙孟瑾还活着时,孟观行可是皇城司使,冷血无情,谁敢得罪他?
郁茜罗不想再提孟观行,眼下有叶迎欢作陪,她心里头好受些,“你怎么被关在这里?”若是没记错,她二哥叶迎安可是在京兆府任职。
说到这事,叶迎欢瞬间来了精神,仿佛说书一般,唾沫横飞,说了苏太傅的孙子苏晖怎么在街上悄悄摸一女子屁股。
被人抓住质问,他竟倒打一耙,污蔑人姑娘想攀附富贵,想进太傅府。
“然后我就溜过去直接扒了他裤子!”叶迎欢说到这哈哈一笑,“我是万万没想到,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底下竟那么小!”
她伸出食指比划,“大约就这么长,小小的!”话说完,她才想起来郁茜罗尚未出嫁,她从前在别的贵女面前口无遮拦。
常惹人侧目,渐渐的,少有姑娘家与她交心相处。
她的性子和行事作风属实让人吃不消。
郁茜罗前世早已习惯她这性子,闻言大为震惊,好奇问,“真就那么小,岂不是如稚子?”
问得叶迎欢愣住一瞬,仿佛一下子与她拉近关系,“可不是,估计他长到七八岁换牙时,就停止长了。”
“听说与他订婚的女方家,以他品行不端做借口,要与苏家退亲,估摸着怕女儿嫁过去守活寡!”
两人隔着栅栏,凑到一处,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狱卒偶尔听几耳朵,暗道这两人难怪会被弄到这关着,这性子仿佛脱缰野马。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京兆府外,郁织金得了消息,忙领着槐米往京兆府赶去,半路遇见孟观行。
她忙下了马车,拦住孟观行的去路,“世子,不知小女做错了什么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回!”
孟观行翻身下马,念及郁织金是他母亲挚友,待她还算客气,他将人引到僻静处。
“郁夫人,郁姑娘偷盗王府财物,还请你回去找出来归还。”
“不可能!阿罗不可能做这事!”
郁织金想也不想,气道,“世子有何证据?我们郁家虽只是商户,但并不缺衣少食,阿罗绝不会做这事!”
孟观行神色自若,极为冷静,“是与不是,我不妨与郁夫人走一趟,一搜便知。”
郁织金气得面色涨红,“好,若是没有搜到,世子要去将阿罗接出来,亲自给她道歉!”
“一言为定!”孟观行做了个请的姿势,郁织金真想扇这人两巴掌,从前怎么没瞧出这人这般讨厌呢。
想她好姐妹金柳是多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怎就生出这么个惹人厌的儿子?!
郁织金与他一道,转身回了郁家,孟观行第一次来郁家现在的住处,暗道这郁家家底当真颇丰。
竟能一下子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一处三进大宅子,听说购置的铺面,地段也极佳。
走到郁茜罗的院子,孟观行抬眼瞧见匾额“绛红”二字,起笔落势竟与他字迹有几分相仿,但观字形劲道,又不像是女子所写。
他心中一瞬间起疑。
郁织金出声打断,“世子请,为防您起疑,我与您一道进去,您亲眼瞧瞧清楚!”
孟观行颔首,与郁织金的气愤不同,他神情始终如常。
也只有郁茜罗的胡搅蛮缠,能常惹他生怒。
郁织金与他一道进了郁茜罗的住处,孟观行甫一踏足,淡淡幽香扑面而来,似花香又似果子的甜。
香味似是长了钩子似的,挠得他心头生痒。
闺房布置得雅致,处处又透着精贵,一桌一椅一摆件皆是用心挑选的,处处是郁茜罗的身影。
郁织金一路走一路找,还不忘冷嘲,“世子可要瞧清楚了,看这房中可有哪件东西是您的!”
郁织金翻遍郁茜罗房间每个角落,拉开她梳妆台下一抽屉时,见里面摆放一个上锁的檀木匣子。
匣子不打眼,上头也没什么特别纹饰。
只她从前没见过,正疑惑,孟观行在后出声,“郁夫人,这就是王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