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杜错抬头微讶,正见展剑华朝自己而来,面带微笑。
“阿错,你回来做什么?”却没有直接出手,展剑华施施然落地,缓步走向杜错。“怎么去大漠的人还没有解决你?他们真是没用。”
听他自己承认罪行,杜错嫌恶负手。
“展剑华,你违背教主遗愿重建衡教,犯下重重杀孽,我看你有何颜面下去见教主!”
展剑华一下笑出声。
“我不在乎。”看着对面杜错苍老的脸,展剑华神色疯狂,步态颠倒,瞳孔中飘着微不可查的落寞。
“教主欠我良多,是他不敢见我才对。”
“一派胡言!”
果不其然还是这般,杜错懒得再与这昔年伙伴纷说。
“各位——”杜错面向众人。“老夫今日来此并非为自证清白,我只为处理家务,揪出内奸!”
而至于内奸是谁?不言而喻。众人齐刷刷看向展剑华。
“展剑华!”不管台下声音如何,杜错看着展剑华一字一句的陈述:“衡教左使,罪不可恕,其罪有五。为一己私欲盗书杀人,败坏衡教声名,其罪一;栽赃衡教,成为教派灭亡的罪魁祸首,其罪二;私自与他派勾结里应外合,其罪三;滥杀无辜让众多衡教弟子尸骨无存,其罪四;违背教主遗愿绑架少主再造杀孽其罪五!作为衡教右使,我有权代表教主将你处以废武功、斩立决极刑!”
“哈哈哈哈哈哈——”
展剑华忽然仰天大笑。笑得众人不解,笑得令杜月寒心惊。
笑够了,展剑华死死盯着杜错,两眼充血。
“衡教二十多年前就灭了你还算个什么右使?阿错你还活在梦中呢!”
“活在梦中的是你!”杜错不受其扰地怒骂回去,顺带,一剑抵上展剑华的脖子。
“你与血煞门勾结让衡教覆灭又背负骂名;你二十几年来不间断追杀我和少主即便我去到大漠你也依然不放弃。如今更是强迫少主企图重建衡教。你说,到底是谁活在梦中?是你,展剑华!你疯得不轻!我告诉你,教主至死都没有提过你一句,他早就已经放弃你了,只是碍于情谊没有驱逐你罢了!醒醒吧!”
“不可能!你胡说!你闭嘴——啊——”
展剑华猛地捂住头,模样痛苦至极。
“不对!不是我!是你,是你杜错!”展剑华指着杜错怒目而视,五官都在扭曲。“是你害了衡教!我是让衡教重现光彩我没错!都是你!”
“这么多证据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辩这有用吗!你害死教主,又伤害少主,今日,我拼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锵——”
杜错突然发动攻击,展剑华头脑混乱中连忙拔出兵器抵挡,依然被打退几步,差点跌下高台。
“你想打?”展剑华咧开嘴,神态兴奋。“好啊杜错,我们兄弟是有好久没见面了。就让你看看为兄如今的能耐!”
“废话少说!”
“砰——”
“轰——”
一时间,剑气四溢,如惊雷骤雨。这俩年过半百的老头对决,又都是当年有名的人物,瞬间就吸引去众人视线。然,高手对决,势必毁天灭地,是以那二人打着打着便消失在现场,只可听隐约的打斗声传来和树林都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安静一瞬后,众人视线再次聚焦于杜月寒。
“杜月寒!”一长者义正言辞的大喝道。“铲除魔教乃我正道使命,不管你家事如何,今日,你都要给我等一个说法,否则,我们能灭你家一次,也能灭第二次!”
“没错!给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附和。
环视人群,杜月寒只感到心痛难当。
这般苦苦相逼,他实在不懂大家究竟想要个什么交代,想要他做到哪一步。不管是现在的泠月长老之死、各派弟子中蛊之祸还是当年的盗书杀人,所有的事,分明都与他无关,却又是他无法摆脱。他十六岁知道自己来源于魔教,他直到今天都还在寻找真相。不能被仇恨所吞噬所蒙蔽,自以为一颗心早已经硬如坚钢,却不想真到此刻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不果决。
“月寒?”
注意到杜月寒的细微变化,李一尘心有担忧。他自然明白心上人的痛苦。一瞬间怒不可遏,正要再辩,那高台之上看了许久戏的红衣人倾身直下,尖利的嗓音如刀刃刮擦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灭?是谁要灭了我家教主哇?”
红衣人惊诧怪笑。三白眼唰地锁定台下一人。
“是你吗?是你吧?真是该死!”
“哗——”如阴风阵阵,仅可见红衣翻飞,还没来及看清,赫然感到脖颈剧痛不已,接着双脚离地,再动弹不得分毫。
众人也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人,被高高提起,脖颈上的五指长出尖刺,生生插进肉里,顿时血流如注,仅是一眨眼,便两眼上翻没了呼吸。
“啪——”如丢开一个脏东西,红衣人转过身,一边擦手。对杜月寒露出邪笑。
“没能力又爱闹的人最适合第一个献祭。教主大人,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