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唐璜在破旧的站台上瑟瑟发抖。
这个本该人群密集的地方如今人影寥寥。
在他的位置几步开外,一个神情呆滞的工作人员迟钝地看向他,声音像指甲刮过老旧生锈的铁,他说:“今天只有一列车。”
唐璜缩着脖子,定定地看向这个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下午2:02分,阿索·列文提着一个黑箱下车,一眼就看见了他那失踪的好友唐璜,冲上去揽着这人狠狠摇晃了几下:“老头子没骗人!你小子,可算让我找着了!”
唐璜侧头自己对这位好友笑了笑,语气轻松:“不错啊,阿索,还知道找哥哥我,没白疼你。”
“呸!”阿索万分嫌弃,但眼神还是激动又喜悦地上下左右看了看几圈唐璜,“你看着还行,可算结束你那‘自我流放’了。我说,你也是,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对你担惊受怕的。”
“得了吧,他们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编排我呢。”唐璜语气有些讽刺,带着阿索走出车站,叫了辆车,领人回小黑街。
“你那箱子里带的什么?”走着走着,唐璜突然发问,扫了眼微微有些兴奋的阿索,后者搂着箱子,一刻也不肯放下。
阿索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了句:“暂时保密,这可是好东西。”
唐璜一时有些无语。
“你也是的,真就一个人都不理。自己窝到这地方,说说,怎么想的?”阿索笑嘻嘻地,没个正行,但唐璜能觉察到好友借此表达出的认真的疑惑。
“没怎么。”唐璜耸了耸肩,眼神有些辽远,“就是,偶然间发现了一些事情,不好说。”
阿索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行吧,你可以之后再说。但你要知道,有人很担心你,阿妮塔也很担心你。”
听到这个名字,唐璜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的脑海里有双冷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纯澈而疏离,熠熠生辉,像燃烧的雪松。
但那双眼睛后来只剩下浑浊的怨恨,因为他。
唐璜有心了解一下阿妮塔的近况,又不想显得过于在意,他的愧疚转瞬即逝,甚至对自己那点婆妈感到厌烦。
最终,他也没对这个名字有任何表示。
阿索悄悄地在心里对阿妮塔说了声抱歉,决心不在唐璜面前提那些事。
起码,等他回去再说。
唐璜走到楼下的时候,看了眼伏蒂涅依旧紧闭的铺门,不太明显地皱了皱眉。
前几天,他还对伏蒂涅之前敷衍的态度有些介怀。
但今天他已经打算原谅,没想到伏蒂涅一早就出了门,到现在也没回。
这可真是不巧,我都要上赶着和解了,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乱跑。唐璜有些不忿地想。
说真的,唐璜这人自我起来简直不管别人死活。
席尔维下楼时刚好撞上领人回家的唐璜,他神经紧绷,又不想搞得太过僵硬,就装作没事人一般,面不改色地打了声招呼。
唐璜冲他点了点头,破天荒地开了口:“伏蒂涅不在家。”
席尔维当即垮了脸,停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扭头回去了,并没注意到唐璜身边那个陌生人。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陌生人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转头就对唐璜说了句:“这人挺有意思。为什么他见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伏蒂涅又是哪个?”
唐璜冲他翻了个白眼,一边开门一边警告阿索:“少说废话,别干缺德事。”
“我可什么还没做!”阿索不无夸张地喊了句,接着说:“别转移话题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一声关门声,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没人知道的是,早在阿索和唐璜会面的那一刻,留守在家、独自生闷气的弗里突然毫无预兆地关了机,又在仅仅一秒后重启。
接着一个呆板又充满肃杀的机械声响起:
警报!警报!
监测到三级入侵者!
三级战斗模式开启!三级战斗模式开启!
随后,‘弗里’慢慢被一层极其微小的金属物质自上而下覆盖着,直至全身2/3处停滞不前。
它僵立了几秒,四处探查扫描了一番,最终锁定了伏蒂涅曾给杰米的换眼的隔间,然后一步步朝隔间走去。